第30章 放屁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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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楚命令,“快去。”

  四毛抓抓脸,组织着语言说,“不是,老大,人来的时候,咱连门都没让他进,这会儿走了,我再去找,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刘楚心想,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于是他就把脸一绷,指着右腿说,“我这条腿是他给弄的,管他是谁,都得给我端茶送水。”

  四毛松口气,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被宋家大少爷伺候,想想就带劲,怪不得老大会改变主意,他嘿嘿笑,“那我这就追上去,把人给老大带来。”

  刘楚留意着门外的动静,有脚步声传来时,他快速吃完嘴里的花生,将装花生的盘子塞被子里,换了个虚弱的姿势躺着,眼神放空,满脸憔悴。

  黄单把药给四毛,叫他去煎,“一次煎一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四毛接住几包药,“好的好的。”

  他看一眼食盒,“宋少爷,这个也给我拿走吧?”

  黄单说,“不能给你,这是给刘捕头的。”

  四毛失望,“噢。”

  他又想,这里头应该是点心,老大不吃甜的,最后还是会给他们吃。

  房里的刘楚闻言,就单手撑着床,往外面挪动身子,伸脖子往门口看,给他带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见青年转身,刘楚立刻躺回去。

  黄单走进来,将门关上,提着食盒往床边走。

  床上的男人面容苍白,眼脸下有一圈青色,下巴上冒出了胡渣,他抿着没有血色的薄唇,看起来受伤挺重的。

  黄单的余光瞥到一粒花生米,就在男人的左肩旁边,可能是吃的时候不小心掉那儿的,他的视线不易察觉的扫动,发现被子里有一小块青瓷露在外面。

  把食盒放在柜子上,黄单说,“刘捕头,昨天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当时你和几个土|匪在交手,你们打的太快了,我才误伤到你。”

  刘楚皮笑肉不笑,怪渗人的,“你怎么不说,是我看你开枪,特地朝你的枪口上撞的?”

  黄单掐眉心,“抱歉。”

  刘楚得理不饶人,他不晓得,自己此时就跟一个受了伤害需要亲亲抱抱的熊孩子差不多,“道歉有用,还要我们这些捕快干什么?”

  黄单说,“那我收回。”

  刘楚坐起来,牵动到腿上的伤,他闷哼一声,冷汗都出来了,本来只是腿疼,现在头也疼起来了,错了,他就不该让四毛去把这大少爷叫回来。

  这决定大错特错!

  黄单看看男人腿上的纱布,已经渗出淡淡的红色,“刘捕头,你躺下吧,别乱动。”

  刘楚盯着青年。

  黄单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也没说话。

  刘楚半响转开视线,指着食盒,“那里面转的什么?”

  黄单去提食盒,端出几盘精致的脆皮点心。

  刘楚拿一块放嘴里,脸瞬间就扭了一下,“这是你自己做的?”

  黄单说,“不是。”

  刘楚挑眉,“我说怎么这么好吃。”

  黄单瞥向男人,好吃?我看你额角的青筋都出来了。

  刘楚强撑着吃了一块点心,要了他半条命,他的眉毛一挑,“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宋少爷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黄单眼神询问。

  刘楚嗤笑,“怎么,宋少爷留洋在外,难道没有听说过,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句话?”

  “刘捕头养伤期间,确实应该由我负责,不过,我怕刘捕头会不习惯。”

  黄单说,“平时是府里的下人打理我的生活起居,我个人在这方面,不太在行。”

  刘楚刚要说话,床上就响起一个闷闷的声响。

  房里突然安静。

  黄单沉默着去打开窗户,让没什么凉意的风吹进来。

  刘楚硬邦邦的问,“你开窗户干什么?”

  黄单说,“因为你放屁了。”

  刘楚面不改色,扯着一边的嘴皮子笑,“宋少爷,你是贼喊捉贼吧。”

  又撒谎,黄单二话不说就去掀被子。

  刘楚一把抓住他的手。

  黄单没稳住身形,被那股力道带的身子前倾,摔趴在男人胸口,脑门刚好撞上他的下巴。

  刘楚下巴疼,嘴唇还被磕破了。

  黄单直起身子,坐在床头一边揉脑门一边抽气,眼眶也跟着红了。

  刘楚看青年眼角有泪,“娇气。”

  黄单刷地侧头,“你说什么?”

  刘楚笑出声,有鄙夷,也有痞气,“大少爷,你上回说女人是豆腐做的,我看你是嫩豆腐做的,还没碰,只是出口气,就不行了。”

  黄单的眉心蹙在一起,“刘楚,你刚才说什么?”

  刘楚的视野里,青年红着眼睛,泪水蓄在眼眶里,他的睫毛眨动,一滴泪缓缓滑落,在他的脸庞上画出一道泪痕。

  无意识的,刘楚给他擦掉。

  黄单愣住了。

  刘楚也愣,他突起的喉结滚了滚,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床前的人已经走了。

  房里剩下自己,没别人了,刘楚抖抖被子,里头窜出来一股味儿,他捏住鼻子,花生不能多吃啊。

  看看床上的盘子,里头还有一点花生,刘楚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吃了,他自言自语,“耳朵真尖,被窝里放个屁都能听见。”

  四毛煎完药进来时,没见着青年,“宋少爷怎么走了啊?”

  “他腿上有脚,想走就走,谁能管的着。”刘楚嫌弃的说,“你端的什么,味儿那么难闻,快拿走。”

  四毛说,“老大,这是宋少爷给你带的药。”

  刘楚瞧了瞧,黑乎乎的,一看就不好喝,“这玩意儿是要毒死我吧。”

  四毛说他拿着药去找大夫问过了,里面都是上等的补气补血药材,不好弄的,“老大,宋少爷人真的蛮好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看,这是宋少爷怕你苦,给你的蜜饯。”

  刘楚闷声端走药一口喝完,抓一个蜜饯含嘴里,甜味慢慢散开,苦味才没那么呛,“四毛,你见过宋少爷笑过吗?”

  四毛摇头,“好像没有。”

  刘楚让他出去。

  第二天,黄单在花园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就被一个捕快带去客栈,说是他们老大的吩咐。

  黄单去了那儿,刘楚刚吃过早饭,没在床上躺着,他坐在椅子上擦刀,眉目硬朗,轮廓分明,精气神很好。

  “宋少爷,酒楼那案子还没破,所以我的弟兄们没时间照顾我,只能麻烦你了。”

  刘楚拿布在刀刃上细细擦过,寒光掠过他的面颊,显得有几分冷峻,“我这伤在腿上,行动不便,别的倒是没什么要紧事。”

  黄单问,“我住哪儿?”

  刘楚的手臂一顿,又继续擦刀,“客栈有空房。”

  黄单说,“你夜里自己行吗?”

  刘楚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虽说右腿中了一枪,但他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嘴上却不受控制的蹦出两字,“不行。”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好像也没有急切地要收回来的意思。

  黄单说,“那我跟你同住吧,方便些。”

  刘楚愣愣,“好啊。”

  黄单叫下人去跟老太太打个招呼,说自己晚上留在客栈。

  老太太最近念经念的都快着魔了,一天下来,几乎都在禅房里待着,也不知道是在求财,还是求福,求平安。

  到了晚上,房间里的地上就多了一床被子。

  堂堂宋家大少爷打地铺,传出去能让镇上的人们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当事人的言行举止都很淡定,铺好被子就脱了外衣躺进去,准备睡觉,一点排斥都没有。

  窗户没关严实,溜进来的风把蜡烛吹灭了。

  房内陷入黑暗,刘楚的声音响起,“宋少爷?宋望。”

  他缓慢地坐起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脚去踢踢床边地上的青年,“醒醒。”

  黄单没睁眼,“干嘛?”

  刘楚又踢踢青年的后背,“你去把窗户关上,点上蜡烛。”

  黄单转身,“你怎么了?”

  刘楚的脸被黑暗笼罩,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呼吸却有细微的变化,“没怎么。”

  黄单去关窗户,点蜡烛,他的视线恢复,发现男人的面色很不对劲,像是在紧张,不安,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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