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江哥再见啊(添加了6000字)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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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单低头亲他,“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做的。”

  江淮什么也不说,只是牟足了劲把人给弄哭了,那哭声没压制,惊天动地,要死要活。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装载着黄单和江淮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他们会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洗个澡做个爱,有时候澡都不洗,就浑身臭汗的抱一块儿,亲上去的时候都是一股子汗味,谁也不嫌弃谁。

  待风雨都平静过后,俩人会扭着脖子互看彼此,分享彼此身边的人和事,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回应。

  生活挺平淡的。

  黄单是那么觉得,他从来不问系统先生,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因为黄单已经通过前两次的穿越知道了,该离开的时候,他就会离开。

  现在还不到时候。

  几个月后,黄单从江淮那儿听到一个事,阿玉死了,死在了戒||毒所里,死在她要出来的前一天。

  已经拼了命的戒||毒成功了,为什么要做出那种选择,放弃自己求来的生命?

  黄单想不通,江淮也是,他们买票去了阿玉的故乡。

  阿玉的尸||体是火化的,就一个小盒子,那些灰要洒在她的故乡,这是她留下的遗书里写的。

  黄单跟江淮长途跋涉,俩人出现在阿玉的故乡时,都是灰头土脸的,像两只土猴子。

  找地儿洗把脸,黄单喘口气,“很穷。”

  这是他对阿玉故乡的第一印象。

  江淮捧一把水往脸上浇,他抹把脸,“是啊,很穷。”

  那种穷,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也不是高高低低的小平房子,村里人破旧的衣裤,沧桑的脸,而是混合在空气里的东西。

  黄单不清楚阿玉的家在哪儿,江淮也不知道。

  他俩问了人,才找到阿玉的家。

  房子周围堆放着垃圾,砖块,木柴,脏又乱,越往里走,越没法下脚。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烧饭。

  没有厨房,也没有锅台,就是几块砖堆一堆,锅被吊在上面,里面是青菜粥,热气往女孩脸上扑,她抬起袖子擦擦,脏污褪去一些,露出来黝黑的脸,眉眼和阿玉有几分相似。

  女孩看到黄单和江淮,警惕的问找谁。

  她说话的口音是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人很紧张,不停的拿手在裤子上擦。

  黄单作了自我介绍,他说是阿玉的朋友。

  女孩听到是姐姐的朋友,就高兴起来,还跑着去喊弟弟妹妹。

  黄单扫视屋子,“阿玉不容易。”

  江淮点一根烟抽,“嗯。”

  不多时,三个孩子都站在黄单和江淮面前,最小的男孩不到十岁,大大的眼睛里写满胆怯。

  年纪最大的就是烧饭的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岁了。

  来的路上,黄单就跟江淮商量过,是隐瞒阿玉的死,说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把真相告诉给她的家人。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后者。

  因为阿玉的妹妹已经成年了,她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这种谎言是偏不了她的。

  当三个孩子问大姐怎么没回来时,黄单说她回来了。

  黄单把背包的拉链拉开,端出里面的小盒子。

  女孩看到盒子就哭了。

  老三也跟着哭,只有最小的男孩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他看两个姐姐哭,就也跟着哭。

  一时间,脏破的小屋里全是三个孩子的哭声。

  黄单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阿玉怎么会走了?”

  江淮抽着烟,“不知道。”

  三孩子哭了很长时间,小男孩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他不清楚大姐没了,所以不悲伤。

  黄单看一眼还在抽泣的两个女孩,他叹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玉的弟弟妹妹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被生活磨练后的痕迹。

  小男孩拉着女孩的衣角,很小声的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饭。

  两个姐姐都没搭理他。

  黄单把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把大白兔奶糖,“拿去吃吧。”

  小男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手抬起来又放回去。

  黄单说,“给你的。”

  小男孩又抬起手,一把抓走奶糖,“谢谢叔叔。”

  黄单看到小男孩抓着奶糖跑到两个女孩那里,说什么你一个我一个,他偏过头,往外面走去,觉得屋子里挺压抑的,在里面待着很不舒服。

  江淮跟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也闷,这里的每一颗尘埃都仿佛有千斤重,让人喘不过来气。

  黄单说,“我不喜欢这里。”

  江淮难得的赞同,“我也不喜欢。”

  他弹了弹烟身,看着一撮烟灰掉进烂泥里,“早点办完事回去吧,这地儿待着让人……怎么说呢,就是……”

  黄单接他的话,“绝望。”

  江淮咬着烟,“对,就是绝望。”

  他们再回屋里时,哭声已经没有了,那小盒子被放在稍微干净点的柜子上,和一个相框放在那里。

  相框里的是个老人,女孩说有奶奶在,大姐就不会一个人了。

  黄单跟江淮都被邀请着吃了青菜粥,和三个孩子一起蹲在锅边吃的。

  一阵风吹来,火堆跟着摇曳,灰土往碗里飞。

  黄单看看粥上面的黑灰,再看看若无其事的几个孩子,他抿抿嘴,也扒了送进嘴里。

  不干不净,吃着没病,这是江淮在吃完那碗粥后跟黄单说的话。

  黄单在茅坑里撒尿,“你身上带纸了吗?”

  江淮斜眼,“撒尿也要擦?”

  黄单蹙眉,“我肚子疼。”

  江淮摸摸他的肚子,“跟哥哥说说,为什么不听话?欺负我家宝贝干什么?”

  黄单没心思多说,找个地儿就蹲下来,“你站远点,我怕熏着你。”

  江淮说没事儿,他抗熏。

  黄单索性跟他聊起天,“阿玉的弟弟妹妹都挺懂事的。”

  江淮靠着树,脚一下一下蹭着草皮,“没妈的孩子,不懂事怎么办?等着老天爷伸把手吗?老天爷忙着呢,顾不上的。”

  黄单知道,男人这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可惜他看过的画面只停留在男人的六岁时,不知道他的父母如今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江淮过了会儿问,“好了没有啊祖宗,你这泡可真够久的。”

  黄单从茅坑里出来,身上都是味儿,“吃粥的不止是我,你怎么没事?”

  江淮单手插着兜,“你娇气。”

  黄单,“……”

  他的手被牵住了,耳边是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没事,哥哥准你娇气。”

  把茅坑甩远了,黄单说,“我没洗手。”

  江淮生气的瞪他,“说出来干嘛?我都已经忽略了。”

  黄单,“……”

  江淮跟阿玉的妹妹谈了会儿,把他的骨灰洒在这片土地上,黄单陪着走了一路。

  落叶归根,大概就是阿玉选择回到这里的原因。

  阿玉的父亲在城里的医院接受治疗,黄单和江淮去了一趟,中年人瘦的皮包骨,就是靠一口气撑着。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和死的权利。

  阿玉的父亲不想死,他想活着,所以他还在坚持,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孩子会因为他那数额庞大的医药费而过的艰苦。

  那次之后没几天,黄单收到一封信。

  是阿玉生前寄的。

  信里的内容不多,黄单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阿玉知道黄单和江淮会去她的故乡,她在信里说自己得了病,却没说是什么病,只说有一笔钱在卡里,密码是她和严二认识的日子,她刻在了合租房的墙上。

  那卡里的钱一部分是给弟弟妹妹用的,一部分给父亲的医药费。

  信的后面,阿玉说她不想治病了,她想自私一回。

  所以她在自己被病魔带走前报了仇,把身上的毒||瘾戒掉以后,就干干净净的去另一个世界找严二了。

  ——我很高兴,我走了。

  这是阿玉最后写下的一句话。

  黄单心想,那个年轻女人写到这里时,一定是笑着的。

  江淮回来后,黄单就把信拿给他看,“你明天就把事情办了吧。”

  “好,明天就去。”

  江淮将信折了放桌上,“阿玉去找严二也好,有个伴。”

  他以前不懂,现在知道有个伴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前提是那个伴是你想要的。

  入秋后天气就转凉了,离寒冬越来越近。

  黄单接到林母的电话,叫他回去一趟,说是舅姥爷大寿。

  林母在那头跟什么人聊天,声音挺杂乱的,“儿子,你这次回来,妈给你介绍一女孩,人是高材生,重点大学毕业的,现在是销售经理,人长的也漂亮。”

  黄单一边耳朵里是林母的声音,一边耳朵里是阳台的水声,男人在给他刷球鞋。

  “我没时间的。”

  “周末怎么没时间了?别跟妈找借口,你表弟都把票给你订好了,二十几的人了,别那么不懂事。”

  林母唠唠叨叨几句,就挂了电话。

  黄单捏着手机,转身就看到男人站在自己背后,全听见了,他可以肯定。

  江淮一手拿着鞋刷,一手是洗衣粉的泡沫,他的唇角勾着,眼底没一丝笑意,“重点大学毕业,销售经理,人漂亮,你家里真会给你找。”

  黄单说,“你先去刷鞋。”

  江淮甩手就把鞋刷扔阳台的水池里,“刷什么刷,给我过来!”

  黄单走近点,“那等会儿刷。”

  他摸摸男人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你跟我一块儿回家。”

  江淮的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黄单说,“我会让表弟把票退掉,我在这边买四张,把我们俩往返的车票都买上。”

  江淮死死盯着眼皮底下的人,“你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不怕你家里人多想?”

  “林乙,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即便是不做出亲||近的举动,有些东西照样是藏不住的。”

  黄单说,“这次回去,我会跟家里说的。”

  江淮的眉头打结,周身的气息混乱,整个人都不对劲,他在怕。

  他怕黄单因为父母的劝阻动摇,更怕黄单在孝顺和感情之间,选择前者。

  黄单说,“别担心,我不要别人。”

  江淮低着头问,“不要别人是什么意思?”

  黄单说,“就是只要你的意思。”

  江淮的身子一震,他哑声说,“你不能骗我。”

  黄单抬头,“不骗你。”

  江淮要抱青年,想起来手是脏的,他去洗手,把人抱怀里亲够了,就往沙发上压。

  那双白球鞋在水池里躺了两个小时左后,才被重新拿起来刷洗。

  白球鞋洗起来就是麻烦,要包层卫生纸,不然晒干了会有一层黄色附在上面。

  江淮蹲在地上,往鞋面上铺卫生纸,“再给我一截。”

  黄单拽了一截递过去。

  江淮把两只白球鞋包成白白胖胖的大粽子,“先去订票,然后去买衣服。”

  黄单问道,“要买衣服?你这样就挺好的。”

  江淮哼笑,“我还可以更好一点。”

  “……”

  黄单看男人这么认真,也不好说什么,就陪着去了。

  他俩一个专卖店一个专卖店的逛,在海澜之家买了两条裤子。

  黑的江淮穿,灰的黄单穿。

  轻纺市msp;小男孩又抬起手,一把抓走奶糖,“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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