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来看我了啊第3/4段
黄单无语。
有人过来了,是对情侣,牵着手有说有笑的找书。
陈时看过去,羡慕的情绪顿时冒了出来,不知道他跟少年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牵手,他没了看书的兴致,再精彩的剧情也变的无趣。
“走了。”
黄单把书放回原处,跟着陈时去买刮胡刀,称了一点水果。
米缸里的柿子早吃完了,这次买了几个,看着红彤彤的,不一定有家里树上长的甜。
到电梯那里时,陈时忽然说,“张舒然,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黄单微愣,“好哦。”
于是俩人问了家乐福的工作人员,不多时就站在拍大头贴的地方,交钱进去。
黄单不懂这个,所以他没说话,只是在一边看着陈时翻梦幻图库,说这个有点丑,那个丑爆了,嫌弃的不行。
“要不我们换一家?”
“不换,就这家,丑也要拍。”
陈时拉下黄单,俩人半蹲着凑在屏幕的框框里面,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
第一次拍合照,难免的。
陈时咳一声,对着屏幕露出帅气的笑容,“来,跟着我念,茄子。”
黄单说,“茄子。”
陈时按了拍摄键,一连拍了好几次,他离少年越来越近,先是从后面抱住,拿下巴蹭肩膀,就是脑袋靠上去,非常亲昵。
黄单在陈时亲自己的脸颊时问,“会被发现的。”
陈时说没事,“就一张,待会儿拍完了,我已经跟老板说了你是我弟弟。”
黄单的嘴一抽,“我们长的不像。”
陈时摸少年的细腰,“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也可以是一个像爸妈,一个像爷爷奶奶,没问题的,听我的话,放轻松。”
黄单没来得及放轻松,陈时就按了拍摄键,他的脸上是呆呆的表情。
拍完以后,陈时就去找老板。
黄单提着买的东西在外面站着,没多久就见陈时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步伐轻快,“老板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真好。”
陈时把那张亲脸的照片洗了两张,“看你多傻。”
黄单看过去,是挺傻,“你真帅。”
陈时愣了半响,他笑起来,眉眼飞扬,“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你好好抓手里,可千万别把我放了。”
黄单说,“我会的。”
陈时的喉结滚动,好想把人给办了,他压下体内的燥热,把另一张照片给了黄单,“留着,不准弄丢。”
黄单把照片放进钱夹里面,“嗯,不丢。”
陈时满意的笑,自己也收好了,“剩下的放我这儿,等到了大学,我再给你看。”
黄单说好。
很多事上面他都会很顺从。
下午沈良就顶着那张凄惨的脸来了画室,谁见了都会问两句,他都会回答,说是自己过敏了。
周娇娇摇摇头,“真可怜。”
黄单问她,“为什么那么说?”
周娇娇翻白眼,“沈良的脸皮都要没了,还不可怜?”
黄单看沈良,那脸是触目惊心,“说是过敏,你看着像吗?”
周娇娇说不像,“我过敏就是身上长小红点,不是他那个状况,也没听过见过谁会那样。”
黄单没再说什么。
三点多的时候,画室里来了个中年女人,是一中那个女生的妈妈。
中年女人来画室带走女儿的画具,她突然就喊了声,“这不是我女儿的画板。”
张老师跟刘老师都来问情况,“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的情绪很差,她质问画室里的所有人,声音尖锐,“谁把我女儿的画板换了?是不是你?”
被问到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中年女人瞪着沈良,她知道对方跟自己的女儿走的最近,“一定是你干的!”
沈良露出疑惑的表情,“阿姨,我为什么要换她的画板?”
中年女人答不上来,她也不走,就在画室里发疯,最后是被警察带走的,说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黄单在画室里找找,发现角落跟院子里都堆放着好几块画板,有的很旧了,脏兮兮的,有的还很新,但他没有观察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女生的画板。
陈时低声问,“找什么呢你?”
黄单说找画板,“你知道那个女生用的画板上面有什么记号吗?”
陈时偷偷在他额头弹一下,“你傻了啊,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闲的发慌,会去注意别人的画板?”
黄单,“……”
他去问周娇娇,对方在画室不怎么画画,跟其他人相处的也都挺好,或许知道点名堂。
没想到周娇娇也不知情。
“舒然,你没听吗?那个大妈没了女儿,精神不正常了,她说的都是疯话,不能当真的。”
黄单说,“她说画板的时候,是正常的。”
周娇娇眨眨眼睛,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黄单说,“感觉。”
周娇娇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也有感觉,那大妈疯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在画室里滞留多长时间,就被高三生嘴里蹦出来的梦想和憧憬给遮盖了。
黄单往沈良那儿看,见他在专心画水粉,没什么异常,不由得蹙了蹙眉心,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没过几天,大家就往考点跑,带上证件和钱早起去排队报名。
黄单每天都能看到周娇娇,他有点奇怪,“你不是说要考好几个学校吗?怎么不去报名?”
周娇娇说还没开始呢,“我卡里的钱没了,等我爸把钱打卡里,我就去报名,来得及。”
黄单问她报了哪几个学校。
周娇娇一口气全说出来,“舒然,你说大学是不是真的很美好?”
黄单说,“不美好,很忙。”
周娇娇一怔,她撇嘴,“可是我听很多人说大学很轻松,日子快活着呢。”
黄单说,“那是骗人的。”
周娇娇挠挠脸,“我信你,舒然你是不会骗我的。”
她哎呀一声,“要是这么说,那我考不上大学,心里的遗憾也就没那么大啦。”
黄单说,“你还没考,怎么知道考不上?”
周娇娇说,“要做最坏的打算嘛,我不像你跟陈时,你们画的好,只要回学校补补文化课,基本就没问题。”
“我不但画的一般,文化课也不好,三百分都不一定能考的出来。”
黄单说,“还有时间的。”
周娇娇不挠脸了,她垂头抠指甲油,“来不及了。”
黄单看去,眼皮底下的手是他穿越过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好像周娇娇手上的指甲油总是掉的乱七八糟的,也都是一个颜色。
年一过,单招考试开始了。
画室里的人变的更少,不是在考点考试,就是准备考试。
黄单跟陈时只打算报考一个学校,他们去报了名,继续在画室画画,不着急。
周娇娇过完年就没来了。
黄单不知道周娇娇的联系方式,问陆先生也不告诉他。
“你要是再叹气,我打你屁股了啊。”
陈时把圆珠笔丢到卷子上面,“那周娇娇家里有事没来,你一天到晚的叹气,她有那么重要?”
黄单心说,当然重要。
陆先生不透露,就说明涉及到任务,他在周娇娇身上挖到的信息并不多,人不来,这条线就断了。
黄单叹气,不光是因为周娇娇,还有沈良隔壁的齐放。
这段时间齐放就没回来过,门一直锁着,老太太也没带别人来看房子,说明他还租着。
一下子失去两个人的消息,黄单失眠了。
陈时以为他是面临考试,压力大,所以才睡不好,“没事的,有我陪着你呢。”
黄单说,“考完试就要回学校了。”
陈时握住他的手把玩,“想你想的不行了,我会去你的学校找你。”
黄单的眉心舒展开了。
陈时给他哼歌,有《唯一》,《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专挑这类肉麻的哼,等怀里的人睡着了,他才慢慢睡去。
13号那天,沈良去参加xx美院的考试,他走出校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
这次单招考试很顺利,不管是造型还是色调,感觉都把握的很准,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考个高分已经是十拿九稳。
在校园的门口,沈良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学校画室里的人,从他沮丧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考的很不理想。
沈良走过去打招呼,拍着他的肩膀,明知故问的道,“哥们,今天考的怎么样?”
“哎,不太好,感觉过不了。”
沈良勾唇,面上浮现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不用太在意了,考试这种事,只要尽力就行,再说了,不还有下一次么?单招还有段时间才结束呢,把情绪调整好,完全来得及报考其他学校。”
男生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的情绪跌到谷底,完全没听出沈良语气中的得意,“沈良,你呢,考的怎么样?”
沈良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吗?这次感觉还不错吧。”
男生闻言,脸上的黯然之色更浓了,又勉强的聊了几句,他就和沈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独自离开了。
学校后门的对面是一片居民区,沈良穿过马路,一个皮球蹦跳着向他滚来。
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男孩站在远处,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大哥哥,能帮忙把球踢过来吗?”
沈良微微一犹豫,皮球就滚过了他的身边,向着马路方向去了。
刚才球过来时,沈良都没捡,现在往后面滚了,就更不可能回头去捡,他在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又不认识这小孩,让对方找别人去捡吧,自己才不想去沾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沈良便装作没看见一样,抬脚继续走。
然而,就在沈良迈开脚步的时候,他没看到的是,那个皮球缓缓的滚到了马路的中间,一辆满载钢筋的摩托车正好疾驰而来,车上的人没有看见路上的皮球,前轮径直的轧了上去。
球是圆的,车轮也是圆的,变故就是这样的忽如其来。
疾驰的摩托车如炮弹一般,向着前方沈良的方向,轰然砸了过去。
心情大好的沈良正走着路,忽然眼皮狂跳,心中莫名涌起巨大的不安,就在他感到茫然之际,一道凉风从耳边吹过。
沈良看见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等到稍作思索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身体还站在路边,不是身体远离了他,而是他的头颅离开身体,越飞越远。
是什么杀了自己?是那辆已经支离破碎的摩托车吗?
可她是谁?那个站着自己身体旁边,与自己手牵手的女生。
沈良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看这女生有些眼熟,却已经来不及想出她的名字,只有一段话出现在他最后的意识里。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守着你,对你不离不弃。
第82章他们没有脸
13号是个挺普通的日子,跟昨天一样的冷。
屋子里没电视,黄单也没手机,陈时倒是有手机,却不能上网,俩人都没去画室,睡到自然醒后就起来吃饭,一块儿练习,一块儿做题,一块儿吃零食打嘴炮,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天。
炉子上一直放着茶壶,前后的窗户都各开了半边,空气流通,屋里不觉得闷。
黄单给陈时念英语单词,一个念两遍。
陈时在本子上默写,还要写出中文,他卡在一个单词上面,写了又划掉,“慢一点。”
黄单凑过去看了眼,“写不出来就空着,考试的时候也是,不要在一道题上面纠结太久,否则后面就没时间检查了。”
陈时总算是把单词给写对了,“我做完了卷子不检查。”
黄单蹙眉问道,“为什么?”
陈时转转笔,“麻烦。”
黄单,“……”
陈时单手撑着头,说的一派轻松,“放心吧,只要你说你要考哪个学校,我就一定能去那儿找你。”
黄单把英语课本放下来,拿起桌上的本子检查,上面的单词都对了。
陈时用双臂环住少年的腰,脸蹭上去,不爽快的说,“冬天真不得劲,还是夏天好,隔着衣服都能蹭到你软乎乎的肚皮。”
黄单外面是棉外套,里面是粗线毛衣,薄线衫,秋衣,他穿的厚,被蹭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夏天很热,也燥,我不喜欢。”
陈时啧啧,“咱俩不一样,我还就喜欢夏天。”
黄单随意的问,“为什么?”
陈时把手伸进少年的棉外套里面,“没想过,反正我最喜欢夏天,对了,张舒然,你看过大海吗?明年夏天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黄单说,“好哦。”
有风从衣服下摆钻进来,他打了个冷战,由着陈时肆意妄为。
陈时想起来了什么,他撤了手塞进自己的衣领里面,红绳子被拽了出来,上面的玉随着那个动作掉在半空,晃动了几下。
黄单早见过这玉了,红的像血,通透油润,一点杂质都没有。
陈时叫黄单把头低下来。
黄单明白了他的意图,却没照做,“既然玉是大师给你们家的,传到了你手上,你应该要一直戴着,别拿下来,不吉利。”
陈时看他不低头,自己直接站起来,要把红绳子往少年的脖子上套。
黄单避开了,“我不需要。”
陈时把脸一绷,“张舒然,你再躲一下试试!”
黄单后退两步,离他远了点。
陈时看少年那么做,他额角的青筋都跳起来了,“这玉是要给我老婆的聘礼,你是不要玉,还是不要我?”
黄单说,“要你,不要玉。”
陈时直直的盯着他,目光深沉,“那不行,我跟玉是一起的,你要我,就得要玉,你自己看着办。”
黄单说,“不要闹了。”
陈时的心里窝火,呼吸都重了,他拔高声音,听起来很气恼,也很委屈,“张舒然,到底是谁在闹啊?跟你在一块儿后,我就没送个像样的东西给你,可是我浑身上下除了我自己,就这块玉宝贝点,你要是不肯收,我真生气了!”
黄单说,“你可以把你自己送给我。”
陈时一把拽住少年,力道很大,不让他逃脱,“什么送不送的,我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想弄疼你,乖,别动,让我把玉给你戴上。”
红绳子套住黄单的脖子,有点硬,也有点凉,他被碰到的地方起了层鸡皮疙瘩。
陈时摸摸玉,“知道你有灵性,现在我把我老婆交给你了,你可要护好了,要是他有个什么事,我就把你给摔的稀巴烂。”
话落,陈时把玉塞进少年的衣服里,替他整理整理领子,“来,亲一个。”
黄单知道陈时的心思,没跟他亲,“陈时,我不会死的。”不到离开的世界,他都会留在这里。
陈时听不得那个字,偏偏这人又在他面前提,他气的一张脸黑沉沉的,眼底阴云密布,“你能不能让我安心点?!”
黄单不说话了。
陈时来回走动,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雄狮,他想把少年按在床上,狠狠的打一顿,但是脑子里窜出上次少年被打了屁股,哭的要死要活的样儿,又下不去手。
黄单看到陈时拿了烟跟打火机出去,“你去哪儿?”
陈时没回头,他想赌气的来一句老子要你管啊,嘴上却说,“不去哪儿,就在院子里抽根烟。”
到底还是怕少年担心,更怕他难过。
陈时抹把脸,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多了一种东西,叫奴性,只是在面对一个人时才会出现。
门开了又关上,不过短暂的几秒,屋子里的温度就低下去了好几度。
黄单把脖子里的玉拿出来,指腹轻轻摩挲,又放回去,贴着胸口,他把桌上的课本和纸笔收到一边放好,无所事事的躺到床上,整理着目前为止掌握的所有信息。
陈时抽完一根烟进屋,就见床上的被子里鼓着个包,有头小猪在打呼噜,他反手合上门,轻手轻脚的踢掉鞋子,脱了外衣上了床,连人带被的抱到怀里。
王琦来的不是时候。
黄单跟陈时在被窝里亲亲抱抱,那点小吵小闹已经翻篇了,他们听到王琦的声音,一时都有点懵。
陈时抓抓头,他低骂了声,又在少年的锁骨上流连几分钟才起来,“王警官,你有事?”
门外的王琦说有。
这么冷的天,没事谁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陈时知道,他还是很烦躁,开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要不是冬天穿的多,身上的外套长,盖住了裆部,跟王琦打招呼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兄弟。
王琦手上夹着根烟,进门就把那股子烟味给带进来了。
黄单对烟味敏感,他闻闻,就能猜到王琦抽了好几根烟,八成是遇到了困扰的事情。
王琦连着抽两口烟,说了跑这一趟的目的,“沈良死了。”
黄单拉外套拉链的动作猛地一顿,“死了?”
他昨天上午见过沈良,对方说要去美院的考点,提前一天去调整调整状态,这会儿早就考完了,怎么会出事的?
屋里静了一两分钟,陈时问道,“沈良怎么死的?”
王琦简单描述了一下沈良死时的状况,血腥的令人作呕,他是调监控录像看的,到现在都还头皮发麻,心里难以平静。
与其说沈良是死在皮球引发的交通事故当中,不如说是他死在自己手里。
一念之间,就是生与死。
当时沈良已经穿过了马路,皮球朝他滚过来时,他不犹豫,而是把球踢给小男孩,或者捡起来递到站在远处,位置很安全的小男孩手里,那球也就不会从他身边滚过,往后面的马路上滚去,一直滚到了马路中间。
摩托车就会正常行驶,也就不会轧上皮球,不受控制的飞出去,砸向沈良。
他会死,是他自己的选择。
唯一庆幸的是,摩托车司机没有生命危险,也没造成其他人伤亡,只有沈良一个人死了,头滚出去,被过来的车碾压。
王琦看监控时,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他在内的几人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惊诧表情,如果他们身陷沈良的处境会怎么做,肯定会捡起皮球还给小男孩,举手之劳而已。
一场悲剧其实可以不发生的。
王琦说完以后,他就闷头抽烟,屋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陈时啪嗒点根烟,靠着桌子抽起来。
黄单有些头疼,他坐回床上,呼吸了一会儿二手烟,“王警官,你来这里,只是要把沈良的死讯告诉我们?”
王琦没回答,而是说,“我来之前见过画室的两位老师,从去年十月底到今年年初,已经是第四个了,我跟他们开玩笑说,那画室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一个接一个的死。”
黄单等着下文,但是王琦迟迟没开口,他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王琦是不知道怎么说,在得知沈良的死讯前,他还抓着那个女生的死不放,指望着能从沈良身上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人就死了。
他感觉自己是个没了头的苍蝇,在瞎转。
砰,陈时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到桌上,“王警官,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是打算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王琦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去吃个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黄单答应了。
陈时瞪着少年,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跟姓王的有什么好聊的?”
黄单说,“沈良死了。”
陈时的眉头一皱,他偏头抽烟,把一口烟雾吐向漂浮的冷气里面,“我早说过的,人各有命。”
黄单什么也不说,只是抬头看着陈时。
王琦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去外面等你们。”
多余的那个出去了,陈时就把叼在嘴边的烟夹开,低头去亲少年。
黄单被放开时,口中多了烟味,舌头有点麻,他抬手擦擦嘴唇,“好好的亲我干嘛?”
陈时揉揉他的耳垂,“想亲你。”
“张舒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沈良的死我也很意外,但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耽误了自己的事儿,听到没有?”
黄单轻喘,“听到了。”
他叹气,“以沈良最近的水平,考上美院不是难事,可惜。”
陈时又把烟塞嘴里,半搭着眼皮笑了笑,手在少年的鼻子上刮一下,“跟你说几遍了,人各有命,你就是不长记性。”
黄单,“……”
王琦在外面等着,见俩人没出来,他就走到门口准备拍门,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把耳朵贴上去。
好半天,王琦才回过来神,他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一撮烟灰掉在了门口。
有脚步声传入耳中,王琦立刻离开原地,他背过身站着,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吞云吐雾,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黄单开门出来,垂下的眼角捕捉到一撮烟灰,他蹲下来伸手去碰,还有点温度,眼底顿时闪了闪,知道自己开门前王琦站在这里,应该听出了什么,推断出了他跟陈时的关系。
后面的陈时也发现了,只是扯了一下嘴皮子,没做出什么其他反应。
王琦掐了烟丢地上踩踩,他转身,对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提醒道,“带上伞,回来的时候没准雪就大了。”
黄单跟陈时对视一眼,后者进屋拿伞。
外面飘着小雪花,黄单看一眼隔壁的屋子,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再去看隔壁的隔壁,太阳穴更疼了,疼的他眼睛变红,差点哭出来。
陈时撑开伞,侧头时吓一跳,“你怎么了?”
黄单的头顶有片阴影,他在伞下小声说,“沈良出了事,齐放这段时间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陈时的面部抽搐,“我早晚要被你气的吐血。”
黄单吸吸鼻子,他很烦。
他目前的情况跟王琦一模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逮着唯一活着,又有异常的沈良,因为实在是没别的人和事可逮。
谁知道沈良也死了。
夏唯,林茂,沈良三人无一生还,齐放跟周娇娇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黄单怀疑的几个人都没了进展,他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
黄单穿越来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可以断定,后面一定还有事要发生。
那将会是一个契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