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精神分裂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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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跟当事人,从来都不在一个角度。

  母子平安,周春莲跟李顺回到家里,他们又变成了一家三口,在十几年以后。

  人生的路上充满了未知,不是你想看到什么,就能遇见什么,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章一名听到这里,手里的一根烟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掐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医院那边也来了诊断报告。

  李顺是精神分裂加臆想症。

  这么多年以来,周春莲习惯了把自己的烦恼跟忧虑拿出来对李顺宣泄,而李顺承受着她的所有负面情绪,怕刺激到她,只能全都积压在心里。

  久而久之,李顺变的不正常,他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是他妻子,而他自己不知道。

  章一名心想,只要李顺不回到家,听不到周春莲带着情绪的唠叨跟孩子的哭声,痛苦的记忆不被勾起,他就是个正常人,另一个人格也不会出来,没人会看出他有什么异常,顶多觉得他的生活压力大,精气神不好。

  至于周春莲的产后抑郁症,因素有三个,一是当年痛失过孩子,留下了心理创伤,二是她受过两份罪,生理上面承受的很多,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三是白天家里就她跟孩子,不但累,还烦闷,没有让她倾吐的对象。

  李顺下班回家,周春莲就会把白天跟邻居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他,不然一直憋着会出问题。

  在公司忙了一天,李顺很累,回到家听周春莲说街坊四邻的碎碎事情,他心里烦躁,却没有任何怨言,习惯了去承受,不习惯,也不能去往外发泄。

  这就是酿成一切悲剧的根源。

  压力谁都会有,有的人被压力击垮,从而走上极端,有的人积极向上,乐观的去面对,区别在于解压的方式,一旦不去解压,只是在不断的承载着,崩溃爆炸是早晚的事。

  章一名回过神来,面前的沙发上已经没了周春莲的身影,卧室里传出婴儿的哭声,还有她轻柔的哄声。

  孩子不到四个月,哪里知道家里的变故。

  第二天上午,章一名接到周春莲的电话,开车去她的楼底下,带她跟她的孩子去了精神病院。

  护士正在喂李顺吃药,她很有经验的安抚着,“你乖乖吃了药,再好好睡一觉,就有面条吃了,还会有一个鸡蛋。”

  李顺抠着手指头,神情愤怒,“大家都是邻居,他们太过分了,一个个的都想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啊?!该死,他们都该死!”

  说到后面,他笑了起来,“把他们杀了,我的孩子就能好好的,谁也不能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这时候,李顺是他老婆周春莲。

  护士吸一口气,脚步飞快的离开,还不忘把门锁上。

  隔着很小的一个窗户,章一名又体会到了那种毛毛的感觉,他跟旁边的中年女人说,“这里的药会让病人记忆消退,浑浑噩噩的活着,再过些日子,你丈夫也许就认不得你了。”

  周春莲不回应,她透过小窗户往里面看,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怀里的婴儿,克制着哭声说,“宝宝,爸爸以后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了,他会一直住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的压抑连大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个孩子,细亮的哭声像一根针,划破了周遭的气流。

  章一名听到里面传出李顺的喊声,铁门也被拍打着,造成的声响巨大,裹挟着当事人的无助跟绝望。

  忘了也好,章一名想。

  小区楼底下,黄单跟陆匪找了处阴凉点的地儿,他们在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陆匪靠着椅背,啪嗒按动打火机,“陆太太,案子已经破了,该跟我回去了吧?你婆婆还等着给你见面礼呢。”

  “……”

  黄单不能说,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扯到他的任务目标,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现在他的状态就是所谓的心急如焚。

  啪嗒声一停,陆匪撩起眼皮,那里面是压制的暴风雨,“你还想怎样?”

  黄单知道这会儿不能跟男人硬碰硬,得软着来,他说,“我想吃冰棒,你去帮我买一根吧,就是那种一块钱一根的老冰棍,小区门口的小卖铺里就有。”

  陆匪的眉头一皱,“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制作的流程不知道有多脏。”

  他的速度飞快,拿出手机一通按,就搜到了一个帖子,“这帖子是一个在厂里打工的学生发的,我念给你听听。”

  “第一个透露的就是冰块类的冰棒,五颜六色的,什么荔枝,草莓,菠萝等各种各样的水果味儿,生产起来很简单,就是水,香精,颜料,这些东西会被丢进一个大桶里面,用一根棍子搅动……”

  黄单知道后面不会是好听的东西,“别念了。”

  陆匪说才刚开头,他慢条斯理的继续,“从模子里拿出来的冰棒滚地上是常事,被鞋子踩也不稀奇,他们会从地上捡起来,绝对不扔,被发现是要扣钱的,而且他们包装的时候不戴手套,直接上手抓,你也知道的,一个生长线上的工人多,活也多,都是憋不住了才去上厕所,出来是不洗手的。”

  “发帖子的人在工厂里打过工,对方总结了一句,说这东西还不如大便干净。”

  黄单扶住额头,“你再念下去,我要生气了。”

  陆匪说,“后面还有好几层。”

  黄单的胃里难受,他在男人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带着一点警告,“不准念了。”

  陆匪很过分的又念了一层的内容,是有关巧克力脆皮雪糕的,苍蝇喜欢甜味的东西,掉进去了一搅碎,也不会看得出来。

  “还好你不吃巧克力的雪糕,不用担心吃到乱七八糟的巧克力,要是真想吃雪糕的话,大牌子的也许能干净点,但也只是也许。”

  黄单揉揉额头,“不是只有这个脏,餐饮方面大多数都不卫生。”

  陆匪的眉毛一挑,“所以?”

  黄单抿嘴,不开心的说,“所以我不吃了。”

  陆匪说,“老北京呢?”

  黄单抽抽嘴,说也不吃,“去买水吧,怡宝或者农夫山泉。”

  陆匪去买了两瓶怡宝回来,递一瓶过去,“拿着。”

  黄单拧开瓶盖仰头喝两口,“几点了?”

  陆匪说,“快十点了。”

  黄单说,“那快回来了吧。”

  陆匪的气不打一处来,国外的工作堆成山了,秘书打电话过来时已经多了哭腔。

  他放心不下这人,不可能自己先回去,肯定是要带在身边的,对方倒好,还扒着这个案子那个案子不放,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个月能跟我回去吗?”

  黄单说,“能的。”

  陆匪闻言,心里的那股子火没继续蔓延,他愣怔住了,什么时候这么不顾一切的在乎过一个人?

  没有,也无法想象。

  说来也是邪门,陆匪没看上这个人以前,他一直都在追逐名利,没日没夜的打拼,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那种感觉就像是曾经被高高在上的某个人看不起,无视了,一次又一次,他发奋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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