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正文完结第2/3段
“勤姨和你说了?”陈就不答反问。
“她当然会和我说!”冬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先和我打声招呼?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是懵的!”
陈就握住她手腕,“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就因为冷静所以才生气!”冬稚挣开他的手,面色严正,“这是一个人的事吗?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难道?不是,这是我们俩的事,事关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不问过我,也不考虑我的想法就这样去跟我妈说?”
“我知道你不想。”他说。
冬稚深吸了口气,走到一旁沙发扶手上坐下,脸上情绪复杂,烦躁中带着一缕颓色。
“你知道什么……”
她抬手遮在额上,挡住眼睛,声音低迷。
假若他们结合,诞下的将会是陈文席的孙子,延续了陈家血脉的后代。单从这个层面上去想,确实令她抗拒。
可是这对他不公平。
陈就不喜欢小孩子吗?并没有。
冬稚心烦,腾地站起,往卧室里走。
“我静一静。”
他们住的酒店是个小套间,她躲进房里,门关上,与客厅隔绝开来。
静了很久,陈就在沙发上坐下,十多分钟后,他到卧室门前,轻轻一拧把手,门开了。
冬稚坐在床沿边发呆。
陈就行至她面前,揽着她的脖颈,她靠进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腹部。
“豫叔的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爸欠他的,也还不清。”
她闭着眼问:“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爸?”
“不是惩罚。我只是觉得,两家的恩怨,或许到我们这里终结最好。”他说,“我不想你陷入两难,没办法释怀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只是很抱歉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他默了默她的头,“对不起。”
冬稚在他衣物面料上蹭了蹭额头,良久,陈就听到她啜泣吸鼻子的声音。
“哭了?”他抬手去扳她的下巴,她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用力。
“陈就。”冬稚带着哭腔问,“你愿意娶我吗?”
他抚着她下颚的手霎时顿住。
过了很久,又或是一瞬,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脖颈,探到她背后,轻轻搂住她。
“我想娶你。”
不是愿意,是想。
很想很想。
冬稚抱着他的腰,将眼泪隐藏在他的衣服之中。
“我们生的孩子,不仅仅是陈家的人,是你爸的孙子……”她呵着热气说,“这些都无所谓,不重要!你懂不懂?那首先是我们的孩子,跟别人无关,是我和你的。为什么要用别人犯的错来困住我们?要或者不要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想你把你爸的错当做枷锁背在自己身上——”
陈就喉头艰难:“我懂,我都懂。”
冬稚已然哭了出来。
很多年前她就已经用陈文席的错误惩罚过他,这不公平。他是最无辜的一个,凭什么总是为别人承担?
“冬稚……”
“我爱你陈就——”冬稚想起那年旧楼前的他,惊诧,痛苦,失望,脸色惨白地被她刷在夕阳下,被旧时的情绪裹挟,伤口又一次翻新。
她攥紧了他的衣服,眼红红,“我爱你,你不要这样……”
陈就从怔愣中回神,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冬稚,冬稚……没有……你听我说……”
他蹲下身来抱住她。
她哭了好几声:“我不要你想这些!不要你总是考虑,总是……”
“你听我说。”他的大掌托着她的后脑,薄唇贴着她鬓边的发丝,道,“是我的错……不哭了,先不哭。我只是怕你辛苦,我不想你伤身体,怀孕太累了。我也不想你心里有疙瘩。有没有孩子没关系,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你,只要我们能一起就够了。我想和你走得更长更远。”
冬稚眼泪糊了一脸,抱住他的脖子,凉丝丝的水迹全擦在他皮肤上。
她呜咽着,对他说:
“——对不起。”
那一年走入极端歧途,为怨恨牵连伤害了他,决绝一别,从此午夜梦回,一遍又一遍经历那个心碎时刻。
她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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