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夫人路线(2)第1/2段
“我们大队掉下来的俩飞行员怎么样了?”
“汗毛没掉一根,我们陆军把他们当宝贝旮瘩一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罗贝尔对着冻得发红的手哈了一口气:“天气越来越冷,又到冬天了呀。”
“来苏联两年多了,还没习惯吗?”
“这里明显比莫斯科冷。”
“只是一股寒潮罢了,等过了这两天,温度还能再回升一些。”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开路的卢申科回头看了罗贝尔一眼,“莫斯科是大陆性气候,列宁格勒是海洋性气候,又受北大西洋暖流影响,虽然列宁格勒纬度更高,但不比莫斯科更冷。”
“但是这大风是真吹得我难受。”
“现在还算好的,今年一月份我们打破包围圈的时候,那天气才叫要命呢,我一个苏联人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加班加点地搞适应性训练呢。”
“新来的法国飞行员适应得挺好吧?听说有不少人拿了红星。”
“总体还算顺利。”话虽谦虚,但罗贝尔语气中的自豪是怎么都遮不住的,“目前我们大队一共损失了20架飞机——当然算上今天这俩就是22了,总共击落敌机61架。很多战友已经拿到了红星和列宁,阿尔贝特和克洛斯特曼甚至已经在冲击苏联英雄了。”
“你呢?你不是早就在冲击金星了吗?我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听到喜讯?”
“唉,库尔斯克战役结束后,我就被我们大队长摁得死死的,几乎很少升空作战了。”
“怎么会这样?”卢申科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因为和苏联人关系太好而受到排挤了吗?”
罗贝尔连忙摆手:“不不不,明面上的原因是我作为指挥官不应当自险险境,实际更多是我老爸。万一我被杀或者被俘,他们既担心遭到我爸的排挤,又担心德国人利用我的身份大做文章。”
“斯大林同志还有一个儿子被俘了呢,另一个儿子不照样继续在前线拼命。”卢申科顿了一下,又问道,“他这么搞,你战友就没意见?”
“他们说我是指挥官,本来就应该少上……”
“哦,我明白了。”卢申科立刻将罗贝尔所受的“保护”与自己部队里的情况联系了起来。在步兵营里,那些活过了一年的“老兵”有约定俗成的少执行危险任务的特权。
这一习俗跟霸凌新兵没有太多关系,只是很少有老兵能在一线呆一年还全须全尾,能做到的要么有一肚子鬼点子,要么就是纯纯的狠人,大伙因此对他们特别尊重罢了。
更何况让这些老兵平时少执行危险任务,未尝没有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心思,指挥员可不放心把那些极为艰巨的任务(难度往往不亚于跑到地狱去踹撒旦屁股)交给新兵。
这么看来,这种权利与义务倒确实公平。
“不得已,我只能私信我老爸求助了。我通过走后门来不走后门,是不是很扯淡?”
“确实有点离谱。”
“信是八月中旬寄的,估计回信也快到了,等这事一解决,我就继续冲击金星。”
卢申科本想劝罗贝尔接受战友的好意,但转念一想,罗贝尔肯定不能忍受坐视战友拼命,于是劝告只能变成了祝福:“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二人在烂泥潭中艰难地跋涉了十分钟,终于抵达了营部,两个跳伞的年轻飞行员也都在营部,正乖巧地坐在一身煞气的营长对面。
“啊,咱们的大翻译家来了。”营长沃伊诺维奇大尉起身迎接二人,两个飞行员也一同起身。
沃伊诺维奇看到罗贝尔胸前的勋章后,冲着他咧咧嘴:“上午好,飞行员同志,这俩法国飞行员俄语太差了,几乎就是完全不懂。(俄语)”
“我会督促他们好好学的,大尉同志。”罗贝尔笑着同沃伊诺维奇握了手,“感谢您对他们的照顾。(俄语)”
“哎哟,你的俄语好!可你不光得让他们学俄语,还得让他们学着穿靴子,你看看他们现在这样儿。(俄语)”
罗贝尔循着沃伊诺维奇的目光看去,只见烂泥巴都快糊到两个法国飞行员的膝盖了:“这个用不着我劝,他们以后肯定就愿意穿了。”
几人在狭窄的营指挥部里坐下,罗贝尔将几罐飞行员专供的炼乳和牛肉罐头送给了沃伊诺维奇和卢申科,沃伊诺维奇则高兴地开了一瓶营里的伏特加招待法国飞行员们:“今天天气冷,你们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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