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铺天盖地的恨意(八章第2/4段
决否认的沈殊音,都快要说不出话。
“这么多年,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敢胡说,更不敢让旁人知晓我知道这个秘密。我怕别人一旦知晓,我就活不长了。”
沈殊音显然是气急,她望着孙嬷嬷,咬牙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我阿娘何要换了自己的亲女儿,你究竟是收了谁的好处,要如此构陷我们沈家。”
此时韩氏呵笑:“若是夫人自己不心虚,何要将三姑娘养在衢州么多年,又何要给三姑娘一个十六岁之前不可回京的批命,此批命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霍贵妃在一旁淡淡道:“皇上,既然沈大姑娘与沈三姑娘都不承认,咱们便验验吧。看看三姑娘身上,到底没这个胎记。”
沈殊音一抱住沈绛,厉声说:“你们谁敢碰我妹妹。”
霍贵妃一声冷笑。
她的儿子断了一只手臂,她恨毒了太子还太子的人,当初太子替卫氏喊冤,如今她便要卫氏余孽,给她儿子的手臂陪葬。
所以得知此事,她不遗余力的推进。
沈殊音拉着沈绛一块跪下,她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我父亲镇守仰天关二十年,岂能凭借这小人的一言一语,就怀疑他陛下的忠心。还请皇上明鉴。”
砰砰砰,沉闷的磕头声音,惊心动魄。
一向温雅和婉的沈殊音,此刻不顾及丝毫尊严,磕首跪求。
沈绛伸手去拉沈殊音,抬头望向上首的帝王:“皇上,臣女愿意一验,以示清白。”
沈殊音还要说话,沈绛拉住她,低声说:“大姐姐,没关系的,我清自清。”
她是女儿家,自是由宫女验身。
不过霍贵妃亲自站了起来,说道:“皇上,不如让臣妾亲自来验。”
沈绛冷静走到内侧里间,一位宫女上前,低声说:“三姑娘,得罪了。”
待她的衣裳被轻轻解开之后,她将衣衫退到肩膀之下,顺势拨开了鸦青『色』发丝,将肩膀后的风光,尽数落在身后众人眼中。
霍贵妃瞪大双眼:“怎么?”
两个负责验身的宫女,看着她光滑洁白的后背,丝毫没孙嬷嬷所说的胎记。
沈绛听到霍贵妃的惊呼声时,就知道她并未在自己肩后,找到她想要找的东。
因花瓣胎记的,确实不是她。
霍贵妃甚至命宫女,亲自伸手验,看看她所谓的胎记是否被后天祛除。
可是她的肩后,光滑雪白,没丝毫祛除胎记的疤痕。
沈绛冷笑望着霍贵妃:“贵妃娘娘,我能将衣服穿起来了吧。”
霍贵妃望着她的脸,一张保养得当的脸颊微狞,“你别得意,你这个卫氏余孽。”
待她们二人回到大殿时,沈绛冲着沈殊音摇了摇头。
沈殊音提着的一颗心,突然落了下来。
“皇上,既然没的话,现在就可以证明我妹妹是清白的吧。”
霍贵妃嘴硬道;“皇上,虽说她肩后确实没胎记,可是江湖多异士,祛除个胎记并非难事。韩氏所呈的这封书信,才是最能证明的。”
沈殊音倒是被方的无耻气到,她说:“既然已按照你们所说的验了,既然没,又何必一味攀诬我妹妹。”
哪怕方是贵妃娘娘,此刻沈殊音了保护沈绛,亦是义无反顾。
永隆帝似乎听她们吵累了,挥挥手,竟是道:“暂且将沈家三女,关进牢中。”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霍贵妃自以自己的计策得逞,喜不自胜。
沈殊音望着沈绛,眼『露』绝望。
倒是沈绛,反而种头顶悬着的剑,终于落下的感觉。
其实方才她验身结束,得知自己肩后并无胎记,她心底未见轻松半分。
日永隆帝在殿上,听到太子提起卫楚岚时,失态。
可见卫楚岚确实是他心头最大的一块心病。
这块心病早已随日月疯长,不见未见削弱半分,反而越长越疯魔,让这个明明拥尽万里江山的帝王,才听到个名字就如此失态。
帝王是这个世界上,疑心病最重的人。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哪怕她真的与卫氏无关,永隆帝都真的未必放过她。
可是她真的与卫家,与卫楚岚无关吗?
她所习的是卫家刀法,她的先是卫楚岚的挚友,早在冥冥之中,她便与卫楚岚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不然她不派卓,亲自去找孙嬷嬷。
难道只是想了解她出时的场景吗?
不是。
其实她心底一直在怀疑着,只是她来都心存侥幸,侥幸旁人无法发现。
她死吗?
沈绛不知,亦不想认命。
可是她的命早已非她所能左右,如今只能期盼着面前这个帝座之上的人,一丝善念罢了。
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三公子的选择。
明明他身在佛寺长大,不念红尘,亦不眷权势。
却在遇到她之后,拼命要将权势揽于怀。
唯自保,方能保护别人。
如今她没自保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不知在临死之前,她能否再见三公子一面,哪怕只是一面好。
沈绛突然后悔,后悔昨日与谢珣见面时,没与他多说几句话,没告诉他,自己这一遇到他,是何之幸,何之快。
可惜,再没机了。
“灼灼。”沈殊音还要抱住她,却被身侧的太监拽了过去。
沈绛挣扎着过去抱住她,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埋在沈殊音的耳边低语道:“让阿鸢立即离开京城。”
太监扑过来时,她松开沈殊音,束手就擒,跟着方离开。
沈绛并未反抗,这重重深宫,她便是逃,又能逃得何处去呢。
待众人离开之后,殿内之留下永隆帝与英国公霍远思。
在众人面前依旧能维持着尊贵帝王威严的永隆帝,突然抬头望向霍远思,问道:“昭明,你说她真的是吗?”
霍远思轻声说:“皇上,臣在得知此事之后,曾派人前往衢州。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是吓了一跳。原来姚寒山这么多年,一直在衢州,他还是沈家这位三姑娘的先。”
“当年姚寒山号称是经天纬地之才,他何要教导一个小小的女娃。”
他忌讳卫楚岚,可是他却没打算真的杀这个卫氏‘余孽’。
一向圣心决断的人,居然在这时候彷徨起来。
一直未曾说话的霍远思,终于缓缓起身:“陛下,纵虎归山易,可是后患无穷。太子若是没这所谓的卫氏余党蛊『惑』,又何至于走上这条骨肉相残之路。”
“今日他们可以蛊『惑』太子,他日难道他们就不能蛊『惑』六皇子、七皇子甚至九皇子。”
他的声音停顿片刻,终于又响起:“况且这朝堂之上,真的只一个太子殿下被蛊『惑』吗?郢王世子自遇到这个沈氏女之后,竟能一个想要出家僧的『性』子,转变到如今如此凌厉果决且野心勃勃。这难道就没沈氏女的蛊『惑』吗?沈氏女又姚寒山亲自教导,他们意欲何?”
此言一出,永隆帝彻底惊愕。
若是旁人倒还好,谢珣之变,乃是永隆帝亲眼瞧眼中。
帝位之所以说是疑心病最重,是因他不仅要疑心自己的儿子,还要疑心自己的兄弟,疑心自己兄弟的儿子。
历来宗室皇亲谋反,不是孤例。
这卫氏余孽,如跗骨之蛆,若是不杀尽,焉能知就不下一个太子。
“陛下,宁杀错,勿放过。”
霍远思这句话,似一火,燎起了永隆帝心中的念头。
一旦这个念头起来,便再无轻易熄灭的可能『性』。
皇权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
阿鸢在沈绛她们进宫之后,便让人备车,前往郢王府。
谁知马车刚驶出去,竟被人拦下。
阿鸢一掀帘子,望着拦车的人,模样熟悉,她睛一瞧,随后震惊:“你不是先身边的……”
方竖起手指,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赶车的人是卓,他与阿鸢视了一眼,便将马车赶着跟着方。
直到到了一处小巷,两人下车,跟在后面,左拐右绕,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小院。
两人入内,就瞧见正堂里坐着的人。
“先。”
不管是阿鸢还是卓,纷纷一惊,眼底带着喜悦。
姚寒山却道:“灼灼,可是被带入宫中?”
阿鸢赶紧说:“,先前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皇上传召两位小姐。先,不是侯爷又出什么事了吧?”
能让皇上传召沈绛的,除了沈作明之事,阿鸢想不到别的。
“无妨,我们先在这里着。”
着?
阿鸢忍不住说:“可是小姐临走之前,让我即刻去郢王府找三公子。”
姚寒山没再说话,只是沉沉望着外面。
阿鸢与卓都不敢再说话,只能安静候。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敲门声,姚寒山的侍卫立即上前去开门。
只听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男子入内。
姚寒山起身走过去,两人在门外说了几句话。
“确吗?”他低声问。
青衣男子点头:“大人在宫中的耳线来报,千真万确,三姑娘已经被关在牢中,大姑娘此刻出了宫。”
“大姑娘如今在何方?”姚寒山问道。
方又说:“据我们的线人来报,大姑娘的马车出宫之后,并未直接回长平侯府,而是去了郢王府。”
姚寒山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让方先行离开。
“阿鸢,你现在与我一前往郢王府,你能带我进入吗?”姚寒山问道。
阿鸢眨了眨眼,随即点头:“先我可以。”
她是沈绛的侍女,这天是多次出入郢王府,所以王府的人待她极客气。
姚寒山入内换了一套衣裳,还做了易容,贴上胡子,连肤『色』都变成了棕『色』,完全变成了赶车的马夫,而不是一个文人。
两人一路回到马车,阿鸢上车前,突然问:“先,小姐没事吧?”
姚寒山望着她殷切关心的神『色』,如陷入沉思,许久,他低声问:“阿鸢,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救你的情景?”
当年先救她……
这一句话,仿佛将她与姚寒山都拖入了记忆深处。
或许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黄河『潮』汛,沿江两岸流民成灾,衢州虽不算繁华重镇,却因离河道极远,并未受灾,因此不断难民涌入。
衢州到底是小城,哪里经得住这么多流民,因此官府便闭了城门。
流民就只能在城门外祈求,哀鸿遍野,路饿殍,沿途的官道早已经成了人间地狱般的场景,饿死的、病死的、奄奄一息尚存着一口气的,空气都漂浮着恶臭难散的臭味。
沿途的草地、树皮,早就被扒了个干净。
年姚寒山出城归来,他在衢州已住了许久,一直着沈家的小姑娘长大。
他与沈作明约,待沈绛五岁时,便由他授以诗书。
姚寒山走南闯北游历天下,这场景,哪怕见过,每次都还是触目惊心。
城里的官府怕这流民□□,每天都还是施舍一粥食,可是这么多流民,一个小小府衙又能给多少粥。
年富力强的,尚且能争得一□□下去。
老幼『妇』孺,便是抢抢不过,争不了争。
姚寒山的马车正往城里走,他没掀开帘子去看两旁,天灾连连灵涂炭,如此惨状,他既不能救人,无法济世,看了不过是徒增悲哀罢了。
曾几何时,姚寒山是自持满腹经纶,想要兼济天下,可是半碌碌,到头来他所以的明君,不过还是如前人一般,满心满腹只权势。
何曾半分百姓。
他所追随的,全都成了一场空。
直到马车突然停下,车夫在外面呵斥说:“你这小丫头,怎么没头没脑的撞上来,马蹄不长眼,踢到你该如何是好。”
“贵人,求求你,救救我阿娘和弟弟吧,我阿娘已经三天没吃东了,我弟弟快饿死了,”小女孩稚嫩而凄惨的声音,车外传来。
姚寒山到底不是铁石心肠,还是掀开车帘。
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挡在马车前,留着半长的头发,枯黄干燥。
她一抬手,细骨伶仃的手臂,仿佛一折就能断开。
姚寒山沉默的望着她,这一路上,不知多少这样的孩子。
小女孩见他掀开帘子,以是发了善心,立即磕头,“先,求求你,救救我阿娘和弟弟吧,我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我一辈子报答您的恩情。”
姚寒山望着她,直到看见她肩后的一处红『色』胎记。
流民的衣裳破破烂烂,衣不蔽体甚多,这小女孩的衣裳早烂了大半,肩膀后面坏了好大一处洞。
这才将她的胎记漏了出来。
姚寒山走下马车,缓缓走到她面前。
直到他垂眸,落在她的肩后。
里一处格外明显的胎记,形如花瓣。
……
“先,先,”阿鸢喊了两声。
姚寒山转头看过来,就见阿鸢目光灼灼,带着赤忱,“阿鸢一刻都不曾忘记先的恩情,阿鸢的这条命是先救下的。”
她的目光亮极了,比春光还明亮。
姚寒山似不敢看她的眼睛,扭头看向另外一处。
“你上车,咱们现在就去郢王府。”
*
沈殊音一出宫,便立即让车夫前往郢王府。
现如今,唯世子殿下才能救灼灼。
她脑子『乱』糟糟,丝毫不敢相信方才发的一切,居然人指认说,她的亲妹妹并不是她的亲妹妹。
灼灼是阿娘的,是她的亲妹妹呀。
这怎么可能错了呢。
肯是韩氏怨恨灼灼,所以才要害她。
沈殊音到了郢王府,便要见世子殿下,好在下人认出,这位是长平侯府的大姑娘,这可是自家未来世子妃的亲姐姐,不敢拿乔,赶紧领着沈殊音入内。
谢珣正在房中歇息,沈绛说好,今日还来。
只是这么久,不见她过来,不知这小丫头又在捣鼓什么。
这几天沈绛怕他在家养伤闷得慌,不知收集了多少古卷话本,怕他看不够。
就在他垂眸看书时,外面匆匆人来报,沈家大姑娘来了。
沈大姑娘?
谢珣刚皱眉,已经听到了匆匆脚步声,原来沈殊音不及,居然直接闯进来。
“世子殿下,求你救救灼灼。”
谢珣怔住,下意识问:“阿绛怎么了?”
沈殊音语气着急:“今日宫里突然来了一帮人,将我和灼灼带入宫里,待我们入宫,这才发现韩姨娘居然在,她还拿出一封据说是姚寒山写给我父亲的信,说……”
一口气说到这里,沈殊音突然眼眶一红:“她说灼灼不是我们沈家的姑娘,她是卫楚岚的女儿。”
轰。
明明外面春和日明,却仿佛雷击在他耳畔响起。
击的他心底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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