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汴梁城李瑛认主第2/2段
江寒冰一听急了，对母亲说：“娘，我必须回去，那里有很多事在等着我。”，江母心疼女儿，说：“那等你爹回来我跟他说去。”
江寒冰的父亲是兵部邮驿司郎中，他从兵部衙门回来后，江寒冰的母亲就来商量：“老爷，冰儿再过几天就去渭州，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江郎中听了有些生气，不悦的说：“冰儿都已经十九岁了，上次去渭州，我原本只让她两三个月就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如此任性再不能让她去了。”
江郎中在厅内来回踱步，对他夫人说：“要去可以，让她和那个楞小子订亲了再走。”江母回了句：“他俩并没婚约，怎么能说订亲就订亲。”江郎中说：“你是怎么做娘亲的？自己女儿什么心思不知道？”
到了晚上，江寒冰和石慧在府内的廊椅上聊天，江寒冰说：“我爹让我订亲后再去渭州。”石慧心里咯噔一下，很是伤感，她尽量让自己平缓下来，装做若无其事一样，说：“那你就等订完亲再回啊。”
江寒冰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慧，她明白这不是石慧的心里话，但确实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张亢提这个事，故而心里非常烦乱。
石慧到晏府找张亢，说了江寒冰的难处，她对张亢说：“你和姐姐订了亲再回去吧。等这次返了渭州，我就回仪州去了。”说完转了个身，双泪涌流不止。张亢抱住石慧，说：“我不会让你走的。”
次日，张亢到江府拜见江寒冰的父母，在江寒冰的父母眼中，张亢已是未来的东床快婿。张亢推说父母在菏泽，等明年将双亲接来再谈婚事。江父让张亢回菏泽向父母请婚约之命，否则不肯让江寒冰出门。
好在回渭州还有几日，江寒冰让张亢不用烦心，她要想办法说服父母。
在这几日内，张亢在京城拜访同僚和好友，并去见了三司使叶清臣。
石慧来到汴京后，一直想去看看小时候住的地方，她印象中家门口有一排桂花树，她经常在桂花树下等父亲回来。江寒冰找他父亲帮忙，江郎中不愧掌管天下邮传，告诉江寒冰汴京只有珍积坊种满桂花树。
江寒冰带着石慧来到珍积坊，石慧按照记忆果真找到儿时住的宅第，宅院内已无人居住，显得破败凄凉。此时正值桂花盛开之秋季，香气沁人心神。石慧在桂花树下徘徊了许久，吹奏了一曲《潇湘雨》。
中秋节那天下午，石慧找了个借口出来，独自去了珍积坊。来到儿时住的地方时，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叟正在挂灯笼，老头站在凳子上手脚哆嗦，石慧赶忙过去帮老叟。
挂好灯笼下来后，老叟看着石慧，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像是被雷击中似的，老叟突然抓住石慧的双手，腾得跪在下来，头在石阶上磕了几下，石慧顿时大惊，双手扶起老叟。老叟又看了石慧几眼，瞬间老泪纵横，声音压了很低说：“小公主！你真的回来啦！老天爷啊！你开眼了！”
扶着老叟进了宅第，石慧依稀想起儿时的情景，天井、大厅、中厅⋯⋯
到了中厅，老叟点了三柱香，示意石慧跪地叩拜。案台中间牌位写着：大宋右千牛卫大将军清源郡公李讳叔章之位。此时她已基本确定自己就是老叟说的小公主，跪着下来点上香，磕了三个头。
石慧扶着老叟坐中厅内椅子上，老叟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石慧，摇着头感慨：“太像了！太像了。”老叟一手拉着石慧的手，一手轻拽起她的袖子。石慧胳膊上有一个蚕豆大小的胎记，这个她从小就知道。老叟对牌位行了礼，不停的擦拭眼泪，娓娓道来：“你的爷爷是我唐国太子，随后主来汴梁，后来拜郢州刺史。你父亲早年为供奉官，后来辞官出走，几年后回来带着你娘和你。那时候你才三岁，每次出去玩老仆都跟在后面⋯⋯”
老叟李瑛是南唐后主李煜的侍卫，从金陵随李后主一家来到汴京，李后主死后，他一直跟随后主的儿子李仲寓住在这府邸。
李瑛问石慧：“王爷呢？他怎么不回来？都走了十几年了。”说完又是低声哭泣，石慧听着自己孤苦的身世，一直陪着李瑛流泪。
石慧不解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她的身世，和李瑛进到她小时候住的房间，看到小时候的玩具时，她再也忍不住伤心大哭起来。
李瑛领着石慧到一间偏室，打开机关进入地下密室，点亮蜡烛后，密室内挂有三幅画像，但没有写名讳。石慧已经猜出画像的身份。李瑛让石慧焚香跪拜，指着画像说：“这是你的先祖，我唐国三帝之遗像。我南唐立国四十年，拥有江南之地，万里江山、物产丰饶⋯⋯”
李瑛又打开另一个密室，从铜柜子取出一册书和一张锦帛，交给石慧，说：“这是你曾祖父的手稿，还有这张在金陵的南唐密藏国库地图。老仆已是风烛之年，时日恐怕不多，该是交给你们的时候了。如果老天垂怜，或许我南唐可再复国。”说着说着又是不停抹泪。
天快黑了，石慧担心张亢和江寒冰找来，与李瑛辞别。李瑛拉着石慧的手，说：“小公主保重。”要行跪礼时被石慧扶起，石慧告诉他还会回来看他的。
石慧匆匆离开积珍坊，李瑛颤巍巍跟在后门走了很远，直到石慧的身影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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