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泽水困,周原惊变(3)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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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语气又缓下来:“诸侯伯皆知我周国伐戎不易,耗费甚多,族人更是死伤极重,才有商王以牧师封赐,各诸侯无不称赞大王赏罚分明,但如今无端将功臣囚困,不知道天下诸侯伯知道了又该如何自处?”

  子羡紧皱眉头,一时不知该从何辩驳,“父王也曾贞问帝神,神示周国不臣,令天下不宁,该受惩罚!”

  散宜生闻言身姿一正道:“神示吗,不知道岐山凤鸣示警,是不是神佑我岐周?既然大王子说是崇国和戎胥两国联兵,但泾渭两水至今未见崇人踪影,不知道是不是神佑我岐周?而我在外的师旅已闻讯急返,明日便能到达,不知大王子可曾卜问神明?是吉是凶?”

  他又顿了顿道:“我看不如改议我岐周要如何做,才能请商王恕放我君伯归岐?”

  听到此时,两位周族耆老也大觉不妥,暗想:若商王真肯恕周伯,又何必将老大送回来,若商王不肯恕季历,族内必然不会罢休。自己等人又何必支持老大回来内斗,岂不刚好中了商人分化之计。周昌威望虽不及其父,但也远胜老朽的伯泰。

  两人对视一眼,从这散宜生这后辈听出了利弊和拖延之意,也打定主意要回岐城再细细商议不迟。于是与对方又虚应了一阵,告了乏,离开商营趁夜返回岐城。

  见议谈并不顺利,吴伯泰有点怒气攻心道:“说什么凤鸣?分明是有人暗通周昌,戎胥甸你家那小儿,怎会如此巧,便被歹人劫掳,是何歹人这般厉害,我等高手众多,竟然无人察觉,如今又能安然无恙回返?”

  戎胥甸这次并未发怒,他知对方气急败坏,心中有了定议,已不想与他计较,而是冷冷的扫了眼吴伯,起身便向帐外走去,只留下“明日一早老夫便会撤师”的决断之语。

  大王子羡阴沉着脸,盯着戎胥甸离帐的背影,也不想再听吴伯的抱怨,打发他回帐休息。

  吴伯离帐已近昏时,心中也如此刻云遮了月的黑夜,不停咒骂着:“该死的周昌,该死的戎胥仲潏,该死的崇国,该死……”

  便见与营帐几乎齐高的汪芒丘山、侍卫长无疆带着所有吴国兵卒候在帐外。

  无疆见到吴伯出来,当即迎上,并呈上了一支箭,铜箭镞与木干的交接处包系着一块羊皮,外面写着“吴伯启”的红字。

  吴伯接过羊皮,展开看罢,先是大喜,继而又疑惑道:“何人送来此箭信?”

  无疆摇着断发的头:“是前营巡逻的商兵捡到的,那时您正与周人议谈,便交予了属下,会不会是那些周人所留?”

  “也可能是营外射进来的吧。”汪芒丘山揣测道。

  “无论如何,还是有人识得天时,约老夫住时营外西北三里一会。”

  无疆皱眉道:“还有一个时辰之多,西北三里,记得那里是片密林,会不会不妥……最少也要我等事先巡查一番。”

  汪芒也道:“确实不妥,无疆兄弟最擅山林行察,我看不如他先去为君伯探查一番如何?”

  吴伯神色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无疆又犹豫道:“事关重大,君伯是否该与大王子商量一二。”

  他们几人在帐外谈话间,帐中也只剩两人,子羡对安静的跪在一旁的商容道:“先前议谈,你一言未发,是何道理?”

  商容回道:“大王子恕罪,只是当容看到周人派出的三人议使,便知道议谈不会有结果了。”

  “怎么说?”子羡追问。

  “容所知的周国文武重臣,一个也没来,先前是容想简单了,虽说岐城人心已隐隐裂分,但毕竟周昌掌军,便可压住所有不同的声音。”

  “难道这趟差使,就如此草草了事,那丢的可是我大商的颜面,父君的颜面,还有我……”余下半句子羡没有说完。

  “大王子,容其实一直在想,大王为何一定要扶吴伯坐上周伯之位,既然周季历已虎入牢笼,那扶持周昌难道不可,大王无非是想要个听话的周伯罢了,周昌武不如其父,威望更是远远不及,听说也是半百之岁。”

  “你怎会突然有这等想法?”

  “容觉得那周昌在通过议谈向大王誓忠。我等偷袭岐城失败,吴伯归岐便已是行不通了,但他周国为了周季历,却可以低头,投鼠忌器,只要周伯在大王手中,不妨让周昌做个老老实实的祀子。”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一路来都想着攻克岐周,如今换个方向想,似乎也未必不可行。倒是该如何应对吴伯,当真棘手……”

  正说间,又听帐外的吴伯唱名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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