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泽水困，周原惊变（5）第1/2段
骊戎氏和淳夏紧随报信的兵士来到前面的营帐。
吴人、戎胥人、商人，乱哄哄一片。四周是倒塌的帐幔，一片狼藉……
跟在阿娘身后的仲牟记得这里便是白日路过的吴伯寝帐。尽管已乱得面目全非，但他依然能认出，心中也微微诧异，总觉得旁人未必能象自己这般。
“莫非吴伯死在了自家的寝帐？止叔又为甚么死在离寝帐那么远的地方？”他心中想道。
四周众人围聚，有喝止，有谩骂，更有窃窃议论。
中央的汪芒丘山拳如重锤，腿似铜柱，居高临下，拳脚间逼得戎胥伯承和族中另一位千夫长联手仍节节退败，颇为狼狈。
麾下数名百夫长也死死盯着吴国巨人，准备随时杀入场中接应。
四伯季广正与赤着上身的无疆激斗，倒是不分上下，但都是凶性大露，双双杀红了眼。
陡然间，汪芒巨人硬拼着挨了戎胥伯承一腿，却抓住另一戎胥千夫长的破绽，连续拳腿猛攻，逼其趔趄后退，边吐血边单臂伏地，不及起身，更有重拳袭面而来。
危机之时，忽有一只手掌插入其间，罡劲灌注，横扫而出。
汪芒丘山只觉被数座铜鼎撞击，连续大退了十余步，狠狠砸在半立的帐幔之上，呲啦一声，人帐应声倒地。但汪芒丘山一个后滚便又再度站起，才发现击退他的正是戎胥甸。
他知道自己讨不得好，便大吼道：“你等戎胥奸贼，害我君伯，今日除非我汪芒战死在此，不然定叫你等血债血偿！”
“放甚么屁话，你以为我戎胥一族是旁人可以随便诬陷的，分明就是你等将吴伯害死，却故意挑衅，引我弟兄出手，好伺机嫁祸我等。”
回吼的是四伯季广，他见父甸已到，便没有再与吴国侍卫长无疆纠缠。但他无意间看到骊戎氏一行时，目光却有些闪烁。
先前被激斗吸引的仲牟，此刻注意到中央倒塌的帐幔中，半露着一具横躺的尸体。远远扫了一眼，虽然光火昏黄，他依然一眼认出死者，正是吴伯。
“大王子到了！你等还不住手？”周围有商将急忙喊道。
“参见大王子～”
“请大王子为我君伯做主，严惩戎胥真凶～”
“请大王子主持公道，这些吴狗敢诬陷我等！”
众人一齐跪地，嘴上却各喊各的。
“吴人这是满口喷粪，大王子莫管，看我灭了他们～”戎胥季广叫嚣着。
“勾老子，先灭了你！”赤膊断发，纹着黑色蛇鸟图案的无疆起身就要冲向季广。
“放肆！”子甫喝着，抢身上前按住无疆，展示了不弱铜骨的巫武。
身后的子羡步履沉重地走入场中央，商容紧随其后。
子羡并未理会争执的双方诸将，径直来到吴伯的尸身跟前查看。
子甫一脚踹翻无疆，撂下一句“这里不是你等发疯的地方”，便赶上前，帮助子羡将虚遮的帐幔一一清除。
吴伯尸身完全露出，仰躺，微微翘首，殷红了身下的毛毡。厚厚的毛毡上是落了不少被血粘着染红的白色断发。脖颈处露出一段锋利的匕尖和长长的匕刃，匕身乌黑如墨。黑色长匕显然是自脖后刺入，贯穿脊柱与喉咙。
仲牟和身前的骊戎氏大惊失色，因为他娘俩认出了那柄长匕，赫然是仲牟被掳后带回的黑匕。
仲牟也才想起先前醒来，并未留意它，不料它不单遗失了，更成为了杀人凶器。只是他清楚地记得睡前确将黑匕放在了枕边。
“莫非真的是族人所为？否则我履沉重地走入场中央，商容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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