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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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是没事的时候,闲的无聊,有事的时候,一件連着一件,甚至几件事并发,让人忙于应付。

  不过,这句话不适应战争期间,战争期间本就没有无事和有事之分。

  同何雨之在外清乡一样,城里由八木带队的清查也是闹的个鸡飞狗跳的。不漏过一家,不放过一人,有嫌疑的,关进宪兵队,有反抗的,就地枪毙。女人的尖叫,孩儿的啼哭,男人的愤怒,还有那时不时划破天空的枪声,让整个县城里显的更加凋零和阴森。

  这天正晌午刚过一个时辰,在城里西关一条辟静的巷子里,响起了杂乱的敲门声,一小院大门应声打开。

  “检查。”二个警备团的人在前,后面跟着二个日本兵。

  “这可是你们何团长的院子。”开门是个细皮嫩肉的中年妇女,一看那打扮和神情,就知这是个衣食无忧且还见过世面人,张口一句话就让那二个警备团的人不敢向前。

  “这是何团长的院子?”

  “对啊。”

  这时站在后面的日本兵见他们一直堵在门口,发出一声不满便挺枪往里走。

  “太君,太君,这是何团长的院子啊。”那妇女倒也胆大,嘴一边说着,身子一边拦着向里闯的日本兵。

  不知日本兵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何团长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份量,不但没停下脚步,还起脚把她给踢到了一边,倒在地上的妇女脸上五官顿时就痛的挪了位。

  这是个精致的小院。

  他们进院入户搜人,如同儿狼找羊一般准确。日本兵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更没有张望,一下子就准确地冲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布置倒是十分讲究。屋里一火炉上面坐着一壶水,冒着热气,整个房间温暖袭人。一个看过去有二十二三的女子坐太师椅上,她头发蓬松,象是刚从床上起来,身上匆匆披了件大衣,领口处略显那水湖蓝绸的睡衣,脚下趿着双粉色缎面绣花拖鞋,在大衣和鞋子之间露出一节如同白藕一般的脚踝。

  她对突然冲进来的日本兵,不但没有受到惊吓,反而还对他们笑了笑,用那夹着纸烟的手比了比茶几上的香烟,大约是敬烟的意思。

  “良民证。”按照分工,警备团的人发话了。

  女子仍没说话,用手指了一下屋子当中的小桌。她早就准备好了。

  警备团的人取过桌上的二本良民证,认真核对了一下,转身向日本兵说道:“皇军,他们是良民。”

  “搜。”

  “是。”

  按程序,他们工作马上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一个小院,几间平房,很快就搜查完了,搜查的结果对房子主人很不利。

  警备团的人从床边小柜中,搜出了一把小手枪。

  当他从小柜里搜出这支小手枪时,脸上那表情就象酒喝到了一半,发现瓶底有个死蟑螂。

  刚才一开门,那妇人说这是团长的院子,他就信了,现在但凡有点官职的,谁不在外面有个女人。咱可是在人家手下吃饭的,那何团长是好惹的,他大声咳嗽一下,能吓死二孩子。这鬼子也是,人家说了是团长的院子,意思一下就得了,却一脚踢翻了妇人,还搜查他院子,现在又弄出了支枪,这后面还指不定怎样呢,唉。

  二日本兵一看到枪,一下子拉开架势,子弹上膛。

  “谁的枪。”另一个警备团的人问道。

  “是何团长的枪。”这时,刚才被踹倒地的中年妇人已经挪步进了屋。

  “是何团长的枪?”

  “是他的枪。”

  “太君,她们说是警备团何团长的枪。”

  “宪兵队。”日本兵冒了一句话。

  “她们是何团长的人啊。”

  “宪兵队。”日本兵大声且执着的叫道:“宪兵队的干活。”

  “是。”警备团的人转过身子,对二个女人说:“皇军要你们去宪兵队接受调查。”

  “我们不去,叫你们何团长来。”

  “何团长正在太平镇公干,那能说来就来,你们就是顺着皇军吧,去上宪兵队一二天,何团长一回来了不就都清楚了吗。”

  “去宪兵队,还一二天?亏你想的出来,那地方是人呆的吗?何团长可是亲口夸下负责我们的安全和生活。”刚才被日本兵揣了一脚的妇人,对那警备团的人还真是无所畏惧的。她心里有底气,这院子真是何人地给的,也真是这么答应的。

  “嗯!”日本兵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看出那妇人在拒绝着他们的决定,不耐烦的一挥手。“带走。”

  “走吧。”二个警备团的人端起了枪。“惹恼了日本人可没好果子吃。”

  “行,跟你们去宪兵队。”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年青女子,拧灭烟头,款款起了身。

  “姑娘,不能去宪兵队啊,人们都说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唉,这是日本人的地盘,今天不去,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但愿到了那边能同团长联系上,说个明白就好了。”

  “也好。”

  “告诉他们,在外面等会,我要换件衣服。”

  “宪兵队的干活。”日本兵见女子不是走向门口却是走向衣橱,显然是怒了,上来伸手就要抓人。

  一阵子的推搡叫喊乱成一团,这时一日本兵向后一步,端枪上膛朝着屋顶就是一枪。

  “统统枪毙。”

  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宪兵队长八木闻声出现在门口。

  “报告队长。”日本兵用日语说道:“搜查发现手枪一支,并拒绝去宪兵队接受调查。”

  “手枪?”

  “是的。”说着日本兵递上了那支手枪。

  “这枪是你们的?”八木看了看枪后,朝着屋里二女人问。

  “这枪是警备团何团长的。”妇人见来者是个长官且还会说中国话,声调也低了很多。

  “何团长的?”

  “是。”

  “他的枪怎么会在这里?”

  “何团长常在这吃饭。”

  “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何团长的······是团长的·······”妇人有些语塞。

  “我是太原城里百花楼里的妓女,也就是人们说的婊子。何团长见我可怜,也见我能把他服伺的舒服,就把我赎了出来,安置在这。平时他有空会过来吃饭睡觉。上次来,说世道不太平,就给我留下了把枪,还教过我用。我就把它放到橱里。”边上的年轻女子倒是干脆,边说边理着下刚才弄乱的头发,然后坐下点了支烟。

  “胡说。何团长是来原县名绅之后,自幼饱读诗书,又在北京上过大学。现在是大日本皇军的忠实朋友,担负着一方治安要职,岂是你说的逛妓院,玩外室之流。凡是造谣污蔑大日本皇军和朋友的人,统统都是反日分子,统统的要严惩。”

  “长官,我们真没有胡说,我给你找几样东西看一下,你就明白我们说的是实话了。”妇人说完,返身,从橱子里取出几件男人衣裳和一本通告行证。“这是何团长留在这的几件衣服和他的通行证。”

  八木接过通行证看了看。

  “何团长的通行证怎么会在你这?”

  “何团长说,警备团和皇军都认识他,用不着通行证,就把证放在这,遇上检查什么的好给他们看一看就行了。”

  “在一个妓女家中有几件男人衣服,这很正常,但你们手中有何团长的通行证,这问题就严重了。你们还把这些同何团长联系起来,对皇军和警备团声誉很不好,对日中和睦很不好,很不好,这是反日行为。”

  “长官,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你只要问一下何团长就都明白了。”

  “八格。”

  随着一声叫骂,八木手上那支刚搜出的那支小手枪响了,妇人一下子仆倒在地。那年轻女子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警备团的人也楞在那儿了。这就开枪。这就杀人。就这样说二句,一个人就没了,就让人杀了。

  八木挥手叫那警备团把妇人尸体拖出去。他抽出战刀,架到那年轻女子肩上。

  “说,枪那来的?”

  “何团长的。”

  “衣服是谁的?”

  “何团长的。”

  “通行证那来的?”

  “何团长的。”

  “嗯?”

  “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到宪兵队走一趟吧。”

  “行。我要换衣服。”

  “可以。”

  “请你们出去等一下。”

  “一个婊子,还怕男人看她换衣服?”

  八木收了刀踱到桌边坐下,挥手让那二个日本兵出去。

  年轻女子立在衣橱前不动。

  “请你也出去。”

  “那就请你现在就跟我去宪兵队吧。”

  “行。”

  那女子转过身子,就向门口走去。

  “八格。”八木一跃起身,抽刀拦住她的去路。“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没有啊,我这不是在听你的命令去宪兵队吗?”

  “一会儿说要换衣服一会儿又不换,敢跟皇军玩心眼。”八木用刀尖在那年轻女子脸上比划着。“这脸长的真好看,你信不信,我只要稍一使劲,在你这水嫩的脸上划出二个道来,那何团长就会把你从这个小院里赶出去。”

  “我信。”那女子平静的回答,莞尔一笑,轻轻推开八木的战刀,走到了桌边。“你不就是想看我身子吗?”

  八木的喉节上下滚动了二下。

  “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的身子,是件很有情调的事,可你这刀啊枪啊什么的,不觉的煞风景吗?”

  八木把刀放下,端起桌上的一杯已经冷了的茶水,一饮而下,压制着身体的欲火。

  “想看身子,早说啊。婊子还怕男人看身子,我做的不就是身子的营生吗?可是······”

  “明白。”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纸币拍在桌上。“军票,大大的。”

  八木一急,母语跟着就出来了。

  “军票虽然能买东西,可这钱不象钱纸不象纸的,让人看着还不如纸钱顺眼,用起来也别扭。我还是更喜欢银元。”

  “那·······?”

  “今天没带上没关系,但要记着,你可是欠了我的債。”

  “记的,记的,一定会还上。”

  “能记的就好,不记的也没关系,我会跟你讨这笔债的。”

  “银元明天就送过来,明天。”

  “那这个债我先记着。”

  “记着。”

  女子移步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画了画眉毛,点了点朱唇,起身上下左右打量一番。

  八木半张着嘴,胸脯起伏着。

  女子回头一笑,缓缓脱去了外面的大衣,顺手搭在了椅子上。

  一袭湖蓝色的丝绸睡衣掩不住她那丰满的胸部,足以引起男人无限的遐想。

  褪去睡衣,一件精致的小肚兜紧紧地裹在起伏有致的身材上。八木双眼迷离,他再也忍不住,突然挥起指挥刀准确的挑断系带,肚兜飘落在地,。

  八木握刀的手有些发抖,刀那年轻女子的肩上轻轻的划下来。

  女子没有退后,她站在那边,就象在安抚着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铛啷”一声,钢刀落地。八木象发疯了一样,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不想那女子对她轻轻笑了,这一笑,让他止住了动作。

  “我漂亮吗?”

  “漂亮。”

  “身材好吗?”

  “很好。”

  “美。”

  “喜欢吗?”

  “喜欢。”

  “哎呀。”突然,女子一声尖叫。

  “怎么了?”

  “你受过伤吗?”

  “没有。”

  “有过大病?”

  “没有啊。”

  “会吗?”女子的话,深深刺激了他,认真审视了一番后才回答。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婊子吗?不错,别的我不敢说,对男人的这玩艺,我还真没少见。唉,没病怎么会长成了这样。”

  这对男人的自信心和自尊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她这几句话象一盆冷水,把欲火冲天的八木给浇的个透心凉。讪讪的坐下,不知怎么应答。

  “来,长官,不要急,先喝杯茶。”女子裸着身子,给八木倒了杯热茶。

  “谢谢。”八木躬身致谢。

  “长官,你好坏哟,刚才用刀都把人家给弄疼了。”女子面若桃花,眼含春风,小手轻抚着刚才钢刀划过的地方。

  屋里的火炉不断绽放出的蓝色火熖,让人忘记了这是个严寒的日子。一杯热茶,加上面前裸着的个年轻女子,她的那一投足,一眼神,对男人犹如春药一般,八木身体内那原始的力量又腾空而起。

  “长官,你中国话说的这么好,想必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今天,你我男女赤身裸体共处一室,有些事要先向你说一下。”

  “可以。”

  “这婊子是这世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怕是还没你们军队之前,就有了婊子这个行当。这也是老天赏给女人的最后一条活路。既然是个行当,还能流传至今,那就一定有严格的规矩。你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八木傲慢的掦了掦下巴。

  “那我的规矩你想知道吗?”女子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的规矩?”

  “是啊。我的规矩。”

  “你说。”八木望着近在咫尺,鲜活秀人,香气四溢的异性,强压心头的欲火。

  “客人来是为了寻乐,客人光身后就得上床,余下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做,客人只管享受。”

  “敬业。”

  “那······”

  “哦,明白明白,我上床去。”

  八木几步就跨到了床上。

  “还有就是,不准咬我,也不准抓我身上。我可是靠这身子吃饭的啊。”

  “还有什么?”八木显得不耐烦了。

  “还有就是这支小手枪你得还给我。”说着,她取过桌上的小手枪。

  “你不会是想用这对枪来对付我吧?”八木躺在床上,十分镇定。

  “枪在我手中只是好玩,从不想对付谁,更不会朝谁开枪,开枪打仗是男人的事”

  “女人玩枪不好。”

  “长官说的是,枪这东西怎么说也是凶器。对了,长官。我有一事我还是想问个明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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