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1第1/4段
太平镇的西北角,一条僻静巷子边上有一个小院。
这天晌午刚过,货郎老孙头挑着担子回来了。他推开院门,走进正屋,放下担子,然后又回身走到院当中,解下腰带,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人们只知这是他日常回家后的动作,却不知这是他在观察周边的动静,他早把观察动作不留痕迹的溶化于日常生活行为之中。
老孙头返正屋,关好门,来到相通的侧房。
“有消息?”
刚掀帘进屋,大宝的声音就撞上来。他们在这已经候了三天了。
老孙头走到李子同身边,压低了声音。
“下午三点有一列军车路过太平镇站,那时在车站二号线上会有一列拉煤的车等候交汇。”
“总算等到了。”
子同看了一下怀表。
“现在还有时间,今天车站上情况如何?”
“跟平常一样,由于是过路车,可能会加哨,车站内有正副站长,站长是个日本人。还有个叫调度的,一周前他在镇上让日本人的汽车撞伤的腿,养伤还没回。还有一个就是扳道工。站长室调度室和工房都在站内一楼,边上还有个机房,那是发电用的。”
“好的。大宝。”
“到。”
“你的东西都备好了?今天全看你的了。”
“进入工房,立即换上铁路制服,听到指令后,走到道口,板道二号线,让他们相撞。”
“丁子。”
“你的任务明确吗?”
“进入工房,制服扳道工,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两车相撞后迅速撤离。”
“对板道工下手要有轻重,为了打鬼子只好委屈他了,最好能给他挷上,这样鬼子追查起来,他能留条命。”
“是。”
“老孙叔,一会我们出门后,立即到事先约定的地方联系如月他们,按计划行动。”
“是。”
一会儿,他们悄无声息地从小院后门闪出,子同在前,丁子在中,大宝在后,刚走出巷子口,迎面就遇上马久仁带着二个警备团的人晃着过来。
“是马久仁,他认的我。”大宝一下子就认出对方。
“我来应付。”
子同带着二人大步迎了上去,双方对视一眼,擦肩而过。大宝刚喘过了这口气,只听见后面响起了懒洋洋的声音。
“站住。”
子同他们仍然大步向前走。
“站住。”
子同止住了步子,转身四下张望。
“说你哪。”
“是说我吗?”
“不是说你说谁哪,你耳朶不会是让驴毛给塞住了吧?过来。”
李子同带着人折回走。
“哪来的?”
“下马村。”
“够远的,都跑过县界了。”
“这不一大早就赶路,来镇上搭火车。”
“上哪?”
“太原城。”
“干什么的?”
“做个小买卖。”
“有良民证吗?”
“有有有。”
子同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边说着边腾着手要取口袋里的良民证。
“手上提着什么东西啊?”
“烧鸡。咱这太平镇的烧鸡是有名的,买了几只,好回去孝敬掌柜的。本来说好是买二只,他们却买了三只,败家的货。”
“说好买二只,那还怎么带三只,回去不好分啊,花了钱还落下个不是。”
“哎呀,长官就是长官,说的太有道理了。这样,这只多余的就孝敬你了。”说着把一只装有烧鸡袋子递给马久仁。
马久仁把那盒子放到鼻下闻了闻。李子同这才发现,马久仁右边脸颊上有道明亮的疤痕,这是在年初鬼子宪兵队长八木一巴掌把那热腾腾的粘糕给打在他那本来就不太宽余的脸上后留下的风景。
“这还是今天头炉烤出来的烧鸡。”其实,要不是刚才的擦肩而过时,他闻到这烧鸡香味,也就没有当下这一出了。
“了不起,长官是行家啊。”子同脸作诧异状。
“跟你这么说吧,说起吃,全县没人有马队副讲究。”边上的一个警备团员不失时机的恭维了句。
“高人高人,真是高人啊。”
“他们俩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围着个脸。”马久仁不理子同的美言,边闻着烧鸡的香味,边用眼斜着站在后面的大宝和丁子。
“哦,这是我二大爷的孩子。二大爷这不刚去世吗,我见他二人也在咳,怕染上病,就想带着他们去太原让医生给好好瞧瞧。”
“你是从太原回来奔丧的?”
“是。”
“你二大爷得是什么病?”
“说是肺痨。”
“什么病?”
“就是咱们乡下人说的痨病。你是没见哟,那咳出来的血是一盆一盆的,人啊~~~~~~”
“别说了,妈的,晦气。”马久仁赶紧把那只头炉烤出来的烧鸡扔到子同身上。转身就走。
“长官,良民证。”子同边说边往过递。
“滚,滚,快滚。”
那天,李子同和如月回到小院后,当即就召集大家开会,议题就一个,怎么打火车。李子同把情况向大家摆了摆,铁道上,每列火车都有鬼子押运,連火车司机都是日本人,铁道下,鬼子铁路沿线都组织了护路队,那段出事,就杀负责护路的村民。没有黄色炸药,加上铁路桥二端十米之内不得近人,否则格杀勿论。整整二天都没议出个子卯,常常是一提出个方案,很快就被否决了。
这天太阳快要落山了,坐在窗边一直没吭声的丁子,突然冒了句:“可以到车站上搞鬼子的火车。”
“到车站上?”
“是,到车站上。”
“丁子,说说你的想法。”如月往炉里加了块碳。
“只要车站里有停车,这时如果有列车通过,只要在板道岔时动一下手脚,就能让他们相撞。给鬼子造成极大的损失。”
“板道岔这活我在煤矿上见过。”大宝兴奋起来。
“车站里有鬼子还有警备团的人。”
“进出站都要搜身还要看良证。”
“咱们这离太平镇这么远,有消息时鬼子的火车也跑了。”
众人议论纷纷。
李子同站起来,对着大家说道:“丁子的这个想法很好。到底行不行,要实地看一下在做决定。我想这样,从明天起,我和丁子还有大宝,到离车站最近的坡上,观察车站情况,大宝要特别注意观察板道动作,如月和麦子到镇上,想办法能画出车站平面图,最好能弄到几身铁路制服,还有就是要想办法联系上老孙叔,是不是可以把我们的想法同他说一下,让他也帮一把。田水和羊娃这几天加强对公路和据点的侦察,有机会可以偷袭。”
“明白。”
有了任务,大家都面呈喜色。
“如月和麦子,给我们三人和田水羊娃准备三天的干粮。第三天傍晚不管事情办的怎样,都得回到这来。”
“是。”
三天后他们又都聚在这小院里,一阵讨论后,李子同向大家宣佈了打鬼子火车的计划,针对鬼子军列保密度高,不是按照行车计划行事,常常是事前一二个小时,站上才接到模糊的通知,李子同三人决定潜入太平镇,以便随时行动。
田水和羊娃任务是袭扰鬼子汉奸,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李子同他们来到了车站。
只要不是赶集日,这太平镇火车站周边就是最热闹的,卖吃的居多,各种吆喝声也彼起此落。
李子同三人对这儿的一切早都了于心。他除了认真研究了如月带回来的车站平面图和结构图外,还实地考察过二回。
他熟门熟路的进了车站,进没候车室,而顺着候车室外边上的一小走廊,拐了个弯,前面有一小门洞。
他们刚跨入小门洞,一柄刺刀顶在子同的喉前。
“什么的干活?”
日本人?平时这儿都是警备团的人值勤,連行贿用的香烟都务好了二包,今天怎么换上了日本人?
“我们是站长的朋友。”丁子见状上前一步用日语回话。
“嗯?”
日本兵充满了不信任,尽管对方说的是日语。
“我们每次来都是站长带我们从这到他办公室的。”李子同的日语让鬼子的刺刀移开了脖子。但他很警惕的盯着他们。
“你可以打电话给站长。”
日本兵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值班房间打电话,就在这时,李子同一步上前,一柄钢刀插入鬼子兵后背。
他们处置好鬼子的尸体,迅速来到工房。
当他们推开那工房小门时,里面那煤烟味夹杂着旱烟味,夺门而出。
里面只有一个李子同他们已经很熟悉的板道工,前几天,在崖上通过望远镜甚至知道他耳后有颗痦子,那板道工见身着百姓服装的人进来,正想诃斥,看到李子同手上的匕首让他呑回那已到嘴边的话。
“别怕,我们是八支队的。”
点点头。
“有听说过?”
点了点头。
“我们是打鬼子的,只要你听话,不会伤你。”
哈哈腰。
“你把板道岔动作说一遍。”
哈了哈腰,把板道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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