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hapter 97鬼太子微笑道：第3/4段
得干干净净，难道……难道就是被这山里的妖兽咬死的？！”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投向男尸青黑的脸。
什么样的妖兽会让人显出如此可怖的死相？
宣静河沉默片刻，说：“玄。”
“在！”
“死者与那太太应当是一家人，去堂屋看看人家是否还清醒，尽量探听情况。”
“是！”
玄立刻拔腿向走去，但没走两步又突然停下，不知想起了什么，扭头问：“曲公子，可以劳烦你与我同去吗？”
曲獬居高临下打量脚边的男尸，阴影中看不清他冰冷的神情。闻言他迅速抬起头，已换作了一脸茫然：“什么？”
“那太太刚已经被我惊吓到了，现在见了我怕是不会开的。曲公子面相和善，说不能劝太太多说两句，因此我想麻烦你同去一趟。”玄嘴上说得客气，话里意思却不容置疑，抬手做了请的手势：“请吧！”
“……”曲獬眼睛无辜地眨巴几下，突然像月牙似地一弯：“好呀！”
然后他完全没有丝毫勉强，毫不犹豫地抬脚就出了屋。
反倒是玄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下赶紧跟了上去。
完全如玄所料，这次他们不论怎么敲太太都不开，敲急了便哆哆嗦嗦地在里大喊，一遍遍重复“睡了！已经睡了！”，声音嘶哑尖利又充满恐惧。
“人家您的不用怕，我们只是……”
“的睡了！睡了！”
曲獬双手抱胸，笑道：“这太太可有意思。”
玄无奈停下敲，皱眉道：“她分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在极度恐惧下导致精神错『乱』，有意思在何处？！”
“哦，是吗。”曲獬轻飘飘地道，“我还以为她是在提示我们，这里曾经发生过非常恐怖的情，但只要‘睡了’就能顺利活过今晚呢。”
玄悚然一愣。
“哎呀，说笑罢了。”曲獬挑眉嘲道，“玄道长不会当了吧？”
玄在他戏谑的目光中张了张，愣是没能说出话来，心头渐渐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眼前这长相艳丽的少年，述身世凄惨，言语诚恳无比，在宣静河面前时常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又不知的模样，简直像妖里妖气的小倌儿；但只要宣静河不在，他那股做作的劲儿就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突然换了人，言辞之中甚至透出一丝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嘲弄来。
不应该啊，他只是连筑基都没有的普通人。
难道是错觉吗？
“玄道长？”曲獬眉角挑得更高了。
玄心神一凛：“什么？”
“天『色』已晚，我们今夜怕是要留宿在此处了。那间有尸体的屋子不能住人，我去为矩宗大人收拾一间干净屋子出来，如何？”
玄暗中打算要调开他，没想到曲獬竟然主动配合，立刻顺水推舟：“难为你有这份心，那就请你去……”
“反道长刚坚持叫我同来，就是想让我离矩宗大人远点，不是吗？”曲獬笑『吟』『吟』地道。
玄神『色』剧变：“你——”
话未落地，只见曲獬笑着眨眨眼，神情如顽童般天狡黠。
然后他背着手，转身悠然走远了。
玄呆立在原处，一阵夜风呼啸而过，让他从脊椎里蹿起一股寒意。
深夜茫茫大山，为诡异的妪，死相恐怖的男尸，故作柔弱却让人胆寒的少年……
一阵悠长凄厉的呜咽随风而来，漫山遍野树影摇摆，远远望去好像无数踊动的鬼影。
玄猛地过神来，不敢在原地耽搁，紧走几步到柴房。宣静河低头仔细查看那具男尸，头也不抬问：“怎么了？”
玄拱手礼，压下满腹疑虑，一五一十将刚妪的反应复述了一遍，迟疑道：“这宅子里不知发生过什么，即便是妖兽吃人，为何那太太却能免于一死，我细想竟处处透着诡异……”
“你见过妖兽吗，玄？”宣静河突然问。
玄没反应过来：“见过啊。”
他虽然不是宣静河的入室弟子，但身为矩宗人，各处斩妖除魔，然各种大小妖兽都见过不少。
宣静河终于抬头瞟了他一眼，“那你觉得这伤可有什么异样？”
玄愣了下，不所以地上前，顺着宣静河的目光，望向男尸血肉模糊的脖颈。断裂的喉管附近已经腐烂了，血肉灰黑，勉强能辨认出四道爪痕；玄仔细观察半晌后摇了摇头，『迷』茫道：“并没有什么异样啊？这……”
“你不觉得这妖兽的爪痕不大吗？”
玄睛一看，确如此，从四道爪痕的距离间隔来看，与人手掌似乎没有太大差别。
“难道……难道是类人形态的妖祟？”玄不由狐疑，“虽然妖兽大多体型魁梧，但类人形态的也不是没有，我记得卷宗里曾经记载过……”
宣静河却摇了摇头。
“玄，我要告诉你一件：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而是人『性』。”他站起身淡淡道，“每当我对一起妖魔引发的祸患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就会转去琢磨人，往往很快便能得到答案。”
宣静河抬起棺盖，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将棺材合拢，徒手把棺材钉一根一根地按了去。
“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最后道。
玄茫然地跟着他站起身。
“对了，”宣静河不愿再提，头话锋一转：“怎么只有你一人来？曲公子呢？”
“啊，他为大人您打扫屋子去了。”玄迟疑一瞬，还是没忍住一咬牙，抱拳低声道：“矩宗大人，弟子在有话要说！”
“怎么？”
“那姓曲的公子怕是有些古怪，还是尽快把他送走吧！”
宣静河站脚步，“哦？”了一声。
“他、他……”玄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道：“他一普通人却敢跟我们一路进山，而且还跟得那么紧，弟子总觉得他处处都不对！而且他表面对矩宗大人恭敬非常，弟子却总觉得怪异，弟子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我注意到了，”宣静河平静地道。
“啊？”
“一出身富贵的纨绔子弟，却敢跟着我们一路深入到这妖邪之地，而且从头到尾都未曾打过退堂鼓，确违和。”宣静河顿了顿，说：“但我已经亲手探过他的气海，确连筑基的修为都没有，符合他己所说的经历——‘只是搜集卷宗胡『乱』修炼过几天’。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我手上掩盖己的修为，连妖怪或邪祟都不可能，除非他当是鬼神下凡。”
“所以他述的经历应该大部分是的，少许背景细节有假，但不影响大局。”
玄忍不住争辩：“可他确为妖异……”
宣静河皱起了笔直秀挺的眉：“如果他是妖祟，那我更不能轻易赶他走了，难道去害别人不？”
玄顿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