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颜鬓白 唯有风归第1/2段
慕妡颍辞别了父亲，去舅舅家安住下来。
妡颍的舅妈是汉人，祖上虽不是马帮，但几代人都是挖盐矿的，生意稳定，没有大起大落，盐矿生意不好做的时候就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家里根基稳固，吃着老本也能熬些年月。现在住的这栋宅子也是当年一个小马锅头抵来的，做生意把舅妈家的钱亏了，没什么东西值钱，就只能拿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修好的宅子来抵。这号宅子就在城东门西侧打灯巷300米处。
早些时候哈尼族与汉族世代不允许通婚，但舅舅却和汉族舅妈好上了。追溯到当年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是大街小巷流传的佳话。慕妡颍过世的外公，上一任老土司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大棒槌。外公当年的固执绝非一般，坚决不承认这段婚姻，宁愿与舅舅断了父子关系，也不认这个汉族儿媳妇。舅舅老丈人家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最后也妥协了，自己家两个女儿，一个嫁到建水，就剩一个在自己身边，后来还是让他们两口子回去生活，也没什么上门入赘之说。慕妡颍的外公到临终要西去了，也没有承认这个儿媳，这个儿子。这也是舅舅、舅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丫头，今天去先生那吗？”慕妡颍舅妈问道。
“今天肯定不去了，坐了一天车，屁股都还是臼的！”慕妡颍笑嘻嘻的。
“···嗯，不去可以，你阿爹有任务安排给我和你舅舅，把这三首诗背了，再临两页小楷，做完这些，随你怎么耍，就是别闯祸。”
这个二十岁的哈尼妹子若放在汉人的环境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学生放暑假被父母天天追着跑的样子。从体型和样貌来看，她应该是留了十多年的留级生，可能是脑子的问题。
“什么呀，舅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识字不多，这些对我来说——太、难、啦。”慕妡颍才不在乎俺爹交代了什么，反正他伸不过手来。她就是汉人嘴里常说的老油条，活到现在这个年纪，除了她父亲，没几个人能收拾得了她。
一溜烟的功夫，已经找不到人了，就剩着那两页字帖孤独的在桌上随风飘零。
慕妡颍最喜欢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串门子。坑洼的街道上铺着青石板，一条街上下几十道坎还要转七八个弯，走到最窄的地方，只容一人通过，慕妡颍一个侧身垫着脚步就窜了过去。外地人走在这里百分之一万会迷路，街道都不分东西南北，毫无规律，只能顺着一栋栋的房屋左拐右拐。一定要看着自己最熟悉的标记，才能找到目的地和回来的路。
慕妡颍又来找她的老朋友，一个汉族老寡妇，寡妇姓孙，孙寡妇已经有70多岁，小时候嫁给这里的走帮大户当童养媳，十多岁就和主人家小儿子正式成亲。虽然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是这座城的命运，也是这里每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命运，二十不到，小幺儿就跟着父亲南下走马帮去了。孙寡妇和她的婆婆、嫂子就在家里纺线织布，操持家务。
一次南下送货，丈夫的哥哥在途经的原始森林染上瘴气，返回不及，去路甚远，死在了路上，嫂子成了寡妇。还有一次公公带着丈夫回程途中，遇到山匪，都死在了匪帮抢下，孙寡妇和婆婆也成了寡妇。只跑回来一个家丁，带着所剩不多的财物，身中两枪，幸好活了下来，但也成了瘸子，就是现在住在这院子偏房，大家叫的二麻子。姓王，其实应该叫王瘸子，但是他一脸麻子，排行老二，街坊领居都叫他二麻子，小辈人叫他麻叔。二麻子也老了，孙家养着，平常也帮着孙家做活。
慕妡颍小跳着跑到孙家宅子门口。转身探探头看杂货铺没人，“刘奶怕是串门去咯”。
妡颍又来找她的老朋友，一个汉族老寡妇，寡妇姓孙，孙寡妇已经有70多岁，小时候嫁给这里的走帮大户当童养媳，十多岁就和主人家小儿子正式成亲。虽然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是这座城的命运，也是这里每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命运，二十不到，小幺儿就跟着父亲南下走马帮去了。孙寡妇和她的婆婆、嫂子就在家里纺线织布，操持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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