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烟撩货铺第1/2段
章乐桓从中巴车上跳下来,有种打赢一场硬仗的感觉。
坐了一天的车,屁股像被捏软的柿子,软稀哗啦的。车上人已经坐满都快溢了出来。他坐在驾驶座旁的引擎盖上,腿脚伸不直,把膝盖抱在肚子上。引擎盖是铁的(老式中巴车引擎是内置的),传热快,上面只铺了一层薄海绵。坐个十分钟就要扶着座位站一会,不然屁股还没被颠稀碎,就先被烤糊了。下坡时碾着一个大石头,坐着的人都栽翻了,他直接飞到中巴车中段,压在自带小板凳的人身上。幸亏大家都不计较,还把他搀扶起来。只有车门旁那个小青年“嘎嘎”的笑。“伙子,平衡感太差了,你只有两条腿吧?我们都是三条,嘎嘎嘎嘎”笑着。小青年奚落道。“这人真他···讨厌,笑得像个蛤蟆,长得也像个蛤蟆”,章乐桓心里已经骂了他十八代祖宗。
车行经到半路休息时,章乐桓找人问厕所,“嚯嚯,怪讲究呢,荒郊野岭,找个树就把尿冲了,还厕所,我们一个乡都没个厕所,你来修个,我天天过来冲尿,哈哈哈”。一个老倌讥笑道。章乐桓尴尬无比。但排毒最重要,他走进林子,离车有三四百米的地方,四下无人了,才把他水龙头打开,舒爽通畅。
章乐桓走在东门街,仰望着那一座赫然挺拔的巍然古堡,这座与这块地域的贫穷、落后极度格格不入的有“江外建筑大观园之称”的马帮古城,他想炸脑垂体也无法得出这样一座古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块土地这个结论。坚毅的古堡——扎根在与世界相距甚远的群山之中,矗立在孤独骄傲的山巅之上。
进入滇南,章乐桓感受到了太多的意外,除了在琴被偷这件事上耿耿于怀,往后遇到的大多都是好人好事。可能是他的世界离这里太过遥远,来到红河之后,除了有惊恐,还有惊喜。这趟旅途给了他太多想像之外的不确定性,有不安,有期待。
再美的风景也留不住人无意欣赏的心,来不及观望这座古堡的美,也来不及抒发内心的惊叹和赞许。章乐桓趁着天色尚早,又寻琴去了。
章乐桓走到巷子里,寻访到一间杂货铺,店主是个老人,优雅的侧坐在楠木椅子上晃着二郎腿,穿着民国年代的青花旗袍,披着一块呢子披巾,手腕戴着一个老料玉镯子。虽然满面皱纹,年老色衰,但是银白的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看得出,老人流年芳华时也应是花中娇娥。手上拿着一根两头点,一口迷雾吐出,烟漫发髻半遮颜,也模糊不了她那双慈祥而又沧桑的双眼。
“奶奶,你这有“大红河”吗?”章乐桓恭敬道。
老人瞥了一下章乐桓手里的万宝路烟头,“抽得惯大红河?”
“还行,呛了点,能抽。”
“好,等着!”
章乐桓明明看到玻璃柜台第二层就放着一排大红河,心想老人进去拿什么,难不成是糊涂了。“奶奶,这不就有吗?”
“稍安勿躁,等会。”
老人进去翻箱倒柜的,豁出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什么牙刷、肥皂、簸箕···“我就说,应该还剩几包。”嘴里念叨着。
老人拿着两包万宝路走到店门口,把烟递给章乐桓。
“您居然有这个烟!”章乐桓看着手里最老式包装的万宝路,烟壳上都布满了许多比芝麻还小的虫卵。
“我老头以前就抽这个,我抽不惯,他走了没人抽,昏放着。”
“这个你就别卖了,留着还能做个纪念!”章乐桓看着这个不知年月的万宝路,心想即使买了也不一定能抽。
“念个求,放着等耗子(老鼠)抽啊?还有这个!一共五块”。说着老人摸出两包大红河放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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