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闻笛第2/2段
清晨的薄雾在第一缕阳光抵达后悄然化开。林间空地，一根枯枝捅进余烬未熄的篝火堆，将细微袅袅的轻烟搅乱，一张小肉脸凑近使劲地鼓吹，枯枝被点燃了，随后又一些枝枝杈杈被添进火堆，小肉脸满意地晃了晃，掐起小胖手，开始对火堆上方架着的陶罐念动咒语。
生篝火，路克与这门新课程缠斗了一晚。
天选引星成功后便被老师带到这片稀疏窄叶林。安顿好舒适的睡袋，布上结界，考特便任一天来兴奋过度的小路克自己折腾去了。
挽着火燎的袖口、攒着烟熏的眉毛，粉嫩红润的脸蛋汗津成了花猫。起初的新鲜好玩变成了挑战折磨。整夜只打了一会儿迷糊的路克，早起终于将这门功课搞定通关了。
“嘻嘻，该试试新学的第一个魔法了！”呶嘴嘬腮，兜帽布袍里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路克使劲回想着老师教的水球术咒语。
“——天之糖，呃汤，地之汪汪，水之精灵，听我，不对，重来。”
“——天之汤，地之汪，水之精灵，听我诚实，挚召唤，哎，又得重来。”
“——天之汤，地之汪，水之精灵，听我诚挚之召唤，凝聚，水球速（术）！”
“咦，肿么没水？”路克瞪着陶罐，突然想起了什么：“释放！”
“啪”干烧许久的陶罐，终于发一声怨念，炸成碎片。
“哗……”一帘水幕从天而降，如一场透雨，准确又迅速地将路克的心血——一堆篝火淋灭。
“啊！啊！啊！”路克跳着脚不干了，不过左右一张望，又不知道应该跟谁发难，憋屈、难过得花眼眶里似有泪水在打转。
“超乎完美的灭火术，还可以这样子释放，太棒了！”
不知什么时候从睡袋里窜出来的考特老师，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蹲在灰烬边研究着什么。
路克被老师一夸，立刻用手背悄悄擦一下眼睛，不过似乎又感觉哪里不对，眉头皱了皱，反应过来：“灭火术？是这样的吗？”略显婴儿肥的小肉脸上难得地有些羞臊。
考特蹲在地上自言自语着：“死记硬背固定咒词，效果固定。而灵活的自创咒词，效果不同凡响，但对蓄能和控制又要求过高，一般人难以企及。难怪学院派严格规定了进入的门槛。不过嘛……”
回头看一眼好奇看着自己的路克，考特笑带神采：“限定的东西，对天才就是桎梏了。就冲这元素亲和力，魔法变革，当年我错过的东西，这孩子应该能弥补吧。”
一边从手里往外掏东西，一边激励路克：“生篝火、水球术，这二课的成绩老师给你打优秀，先吃早餐补充体力，新一课的挑战会更难，继续努力哦！”
豁着少一颗的门牙，路克喜笑颜开，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信心大把、大把地揣起，“更难”二字被自动忽略。
晨光宜爽，师生二人正吞咽着熬煮好的富麦粥，一段悠远、高亢的笛声飘进树林。
“什么声音？真好听。”
“是这个，”考特老师一边擦嘴，一边从手里变出一根锃亮的金属小管：“短笛，不仅可以吹曲，重要的是可以远程传讯。”
侧耳倾听一会儿，考特笛横唇际。
“嘟呜——”高昂的旋律冲出指缝，震落林间朝露缤纷。
“哇，我要学！”
灵活的十指舞步、典雅的支臂造型，风鸟和鸣、草木生香，幻彩晨光中某冷男的剪影酷得一塌糊涂！
魔法传讯、飞禽传讯什么的，路克在宫里也是见识过，但比起此刻老师刘海遮额、陶醉如酥的炫光神采，简直都弱爆了。
出来行走才知道，自己需要见识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是跺脚洞有笛声在应和传讯。孩子无恙，正东、折北、山根，有另外出口。我们走！”
考特几番挥手，收拾好宿营地，带起路克驰向远方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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