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又读大专第1/1段
巩班长说：“好，乐意为我们无线班出的首名干部效劳。”巩班长的话还没完，指导员就对他说道：“今天营里已经部署了，出发的时候，你随营部的车走，负责营部的通信联络，连里的通信联络交给你的班副，你下来后布置一下。”
“指导员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坏不了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巩某人从不拉稀摆带。”巩班长自豪地说。
第二天巩班长送山子去电影组，路上他们又说了一些新兵连时的玩笑话，他帮山子把东西搬到了电影组转身就往回走。山子送他到门口，对他说：“班长，虽然你很凶，但我们都很喜欢你。”
“你们这班小子都是些欠揍的家伙，对你们好不得。”巩班长边走边说。过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对山子说，“其实我至今都没想通我新兵连的班长为什么对我们那凶，我们又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你知道吗？”
山子被巩班长问住了，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答道：“班长，这毒原来还有遗传性啊！”巩班长没有理山子径直往回走了。
顺子考了全师第一名，不过他没有报后工的油料专业，而是报了重庆通信学院的报务专业，可是在专业考核时发挥失常，错了一个代码，没有被录取，被调剂到了后工的油料管理专业。山子虽然报了后工的油料专业，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剂到了通信学院的卫星通信指挥专业。对山子来讲，自己当初报后勤保障方向是因为自己在部队没有专业基础，现在没被自己所选的油料专业录取，而是录取到卫星通信专业，他不仅不失望，反而感到喜出望外。不管怎样，山子终于可以为彻底摆脱乡卫生院的凋敝和县汽运公司的“黑洞”而大舒一口气，这口气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胸口快两年了。庆幸之余，他常常控制不住一股伤心失落的情绪从内心涌出直冲脑仁，令他想大哭想大喊大叫，却无法出声、无处发泄，只能夜里暗自掉泪、辗转难眠，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再见到秋姿。
山子从粤北火车站上了开往重庆的火车，火车不过江西，穿湖南、湖北进重庆。正值开学季，火车上坐了很多去学校的学生。新生由家长陪着略微拘束地坐在位置，时不时好奇地观察着车厢里的动态和车窗外的风景。老生则不管高矮、胖瘦、男女，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有的打升级、有的下象棋、有的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打牌声、下棋声、争吵声、说笑声，此起彼伏、叠加重合，车厢里洋溢着轻松欢快。
和坐火车去粤北当兵时一样，山子觉得车厢里的氛围不仅感染不了他，反而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孤独感、排斥感，把考上军校摆脱乡卫生院和县汽运公司的如释重负感一扫而空。他坐在位置上，比去当兵时还心不在焉，比第一次出远门的新生还拘谨。
5年前坐长途汽车去读医专时的情形浮现于山子的脑海。当时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是这5年里的变化真是太多太大了。5年前他考了个大专被村人们认为他“爬上岸”了，两年前顺子考上地区师专他直接放弃那个所谓的大学去当兵，现在大专更加让人“鄙视”了。可是招生简章里只有镇江舰艇学院一所学校在战士考生里招本科，并且限定了只录取具有舰艇操作技能基础的士兵，就算顺子一样，考全师第一名也没用。山子断定去读大专的，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整列火车上也找不出几个，像他这么大年龄还去读大专的，除了部队里搭“末班车”考学的和提干的，在全国都不好找。自己兜兜转转了5年后又考了个大专，和当初读医专一样，一起步就严重落伍。
读3年后，分回部队当一个少尉老排长，山子完全想像不出自己穿上马库尼军装时英姿飒爽的样子，连帽徽、肩章、领花和扣子也失去了金灿灿的光芒。那幅窘样怎么可能会让秋姿眼前一亮呢？亏自己当初想得出来。既然无法给她惊艳，那还不如不出现。这样的安排不是正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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