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哗变第1/2段
西北秦凤路秦州城外
一连十多日,楚舒已经斩杀了七个流民刺头。要说杀人这件事吧,重生过来这么多年倒也能稍稍接受一些。
但这边对待反民可毫不手软,若仅仅是杀人坎头那还好说,但根据当地习俗和不成文的规矩,砍头之后尸首是不能收殓的。
首级高悬,无头尸身晾晒,以示警告。
天气回暖,这中间尸体就免不了腐烂,晚上更是有蛇虫鼠蚁啃食;楚舒路过见了一次非人道的场面且鼻尖传来腐朽糜烂腥臭的味道后,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就连喝口水都反胃。
最后楚大娘子实在看不下去,亲自下厨煨了鸽子汤端过去。
看到母亲被炭火星燎烫出水泡的楚舒实在不忍拒绝,接过就是一口闷;鲜汤下肚后整个人才缓过劲。
王氏见此,便每日下厨,换着花样给儿子炖汤。
“哥儿,这是大娘子叫老奴给你送来的三鲜汤。”楚忠偻着腰将食屉放在案桌上。
楚舒撑着脑袋,低头看着梁适给他的信,深深叹了口气。
信中交代他注意朝中动向,若是有天使驾临,尽力帮他周璇。
“忠叔歇息吧,我等会喝。”
楚忠是爷爷早年收养孤儿,养在家里做了他父亲的贴身伴当,父亲去世后便一直在替母亲掌管外面的杂事,说起来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从小就对他爱护有加。
如今年纪大了,便随侍在自己身边;
按照他母亲的话说,就是有个老成持重的人,稍稍能压压他这跳脱的性子。
“哥儿可是在为外面这些流民叹气?”楚忠摸爬滚打大半辈子,早年跟着老太爷在战场出生入死,后面又在秦州城跟那些个官老爷们周璇,眼力老道不说,上下九流都是门清。
楚舒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单单城外这些流民还好说,这些日子我杀了些人,他们倒是安静多了,只是梁大参带人带兵进入巩州驱除羌族,带去大半的粮食,眼下城内粮食怕是不够了。”
半个月前,薛向跟他一番交谈后,便离开秦州去了永兴军路,毕竟他身上还兼着解盐司的活。
母亲打听到的消息无误,朝中下令‘废禁军回易’彻底断了西北茶马市,薛向身为转运副使兼制置使要亲自掌持此事。
成纪县衙因梁适来到秦州后就空了;做过宰相的梁适身边幕僚自然数不胜数,有出身的早就被带去巩州了。
剩下的都是些白身。
且不说楚家在西北地位如何,就算没有这个,他们也不敢要求楚舒一个有品有职有差遣的官人听他们吩咐啊。
一来二去,秦州城竟就剩了他一个人身份最高!
第一拨流民已经被梁适筛选了一批带走,后面来的人瞧着楚舒年轻的狠,心底生恶,烧杀抢奸做了个遍。
最开始不是没有人建议他下令斩首示众。
他没越过心底那个坎,便没同意,只是叫人赏了那些人十几板子;谁曾想到他们竟然不识好歹,变本加厉!
大晚上鼓动同乡村民想生民变祸事!
辛亏下面仆妇们感念他的好,悄悄叫人告知他;为避免民变,咬牙下令一连砍了几个活跃分子后,这才镇压了下去。
“家里的粮食有一半拿去酿酒,还剩下两三百石,若是哥儿这边短缺,不如挪移过来?”楚忠看着家里唯一的小郎,这才半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圈,着实心疼。
楚舒摇头:“那是家里留着续命的口粮,当初我跟母亲商量过,那些粮食除非是山穷水尽才能动用,所以此路不通,并且哪有拿自家贴补官家的道理?”
“是老奴想岔了”楚忠憨笑:“不过哥儿切莫忘了,专设职司,路中朝中是需要拨款开仓放粮的,何不找相公们讨要?”
他早年跟着老太爷打西贼,多次见着太爷耍无赖叫叫苦,若是相公不没越过心底那个坎,便没同意,只是叫人赏了那些人十几板子;谁曾想到他们竟然不识好歹,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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