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场虚惊第2/2段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马蹄的疾驰声和不断的吆喝声。瞬间便见前方尘土飞扬，一行五六人将张伯他们前行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路本就狭窄，因为这些人的到来而显得更加狭窄。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大声地冲着张伯叫道。相比之下，他骑下的马似乎也格外健硕一些，手中的一把黑斧看似被他毫不费力地提着，呼之欲出。
张伯见面前的几个人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却不过是山匪打扮，而且眼生得很，不由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却又立即又显出很害怕的样子，陪笑道：“大爷……我们只是回家省亲的，不想老爷在途中病重……一路上赶得急，不想却惊动了各位……”
说着张伯从怀中拿出一包碎银子，银子不多，却用上好的布料包着，道：“多的钱也没有了，这点就给各位爷喝酒吧，打扰了稳中有降位大爷，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各位大爷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络腮胡子”轻微地瞟了一眼银子，头一抬，面色为之一变道：“重病？让我看看得的是什么病……”很显然，他是不相信张伯所说的话，要亲自去求证。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迅速下了马，不由分说地去掀马车的帘子。
“爷，你们……”张伯似乎阻止不及，张了张手，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
帘很轻易地被掀开。“络腮胡子”将头偏进马车内一看，果真看到一个病得脸都变了颜色的老头在昏睡，衣着却是光鲜。旁边还有一个衣着朴实的二十岁左右的小子紧紧靠在老头旁边，已吓得浑身发抖。
“络腮胡子”冲少年朗声一笑，立即盖住了帘子。“络腮胡子”对着手下人马厉声道：“是谁报告说有一个大户人家的？明明里面是个病人！并且是一个病得很重的老人！”
“三哥，我记得，是新来的那个小六子!”马上有手下答道。
“混蛋！”络腮胡子骂了一句，“两个老人，一个小子，老的老，小的小，都是风都吹得起的样子，还得让老的赶车，哪是什么大户人家?你见大户人家是这样安排人手的吗？小六子到底搞什么名堂?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从来不抢老弱病残的吗？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混饭吃的？小六子刚来，不懂事，你们却是跟了我这么久的人了，山寨的规矩也不知道？我都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青风寨不同于其他的小寨子，不是见人就抢的土匪！”
手下的人立刻垂着头，显出洗耳恭听的神态，再没有人吱声了。很显然那个被称为“小六子”的人并没有来，否则只怕早就出来认错了。片刻出现难得的安静。
张伯还是小心地捧着那包银子，小心翼翼地下了马，好像生怕来人不接，陪着笑，道:“爷，这银子......请务必收下，各位大爷若放过我等这回，以后若有机会，自当亲自上门重谢。我家老爷这几日早已神智昏迷......怕是难得挺过这几天了。”说着，居然不由悲从中来，他忍不住用手去拭眼角的泪。
而车内的少爷此时居然也隐隐有了哭声。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会顿生侧瘾之情。
车外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许有人称他们为“山贼”或“土匪”，但他们自己，却一直以“绿林好汉”而自诩。“好汉”又怎么可能会“趁火打劫”？对富人，他们可以毫不留情，但若是对这看上去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三个人动手，他们委实找不到理由。
最后大家都将定夺的目光移向了“络腮胡子”，似乎一切只等他的一声令下。
络腮胡子并没有再去看那包银子一眼，而是回过头，用略微温和的声调，冲着张伯道：“你们不用怕，我们只打劫为富不仁之人！你们的银子还是收起来吧。这一带荒凉偏僻，你们远道而来，又带着个重病的人，着实也是可怜。前不远就有客栈了，找家让你家老爷好好歇着吧，然后找个郎中。过了这几个客栈，就要到五百里之外的药王庙附近才有休息之地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药王呢。如果真遇上了他，说不定你家老爷就有救了。”
说完，络腮胡子也不等张伯有太多的反应，一转头对手下说：“走，我们去找小六子去，这小子怎么自己告知的消息，自己却没有来？该不是心中有鬼吧？”
随着一声马嘶，络腮胡子立即掉转了马头。一伙人跟随着络腮胡子走远了，马队瞬间又绝尘而去。如同从未来过。
小道重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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