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起源第3/3段
“难道我又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怎么也这么清晰，竟连一点模糊感都没有。”
林主苏战巍巍地起身看了看周围，又望了一眼窗外，这一次的灰暗明显来自于云朵，它们一层接一层地遮盖了天空。如果不站在床上或者靠近窗户，眼前的内容物就只能限于云朵前面的天空了。收回视线，眼前只剩下大衣柜和它旁边的窗户。再看看房间外面，四周很安静，但是这种安静却比之前的感觉要舒服很多，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林主苏小的时候偶尔会早早醒来，每次醒来家里人还没起床，街道上也不见行人，那时候四周就是这样的安逸祥和；窗外不会有鸟叫声，也没有车引擎声，好像整条街道只剩下灰尘。
林主苏把脚伸下床勾了勾，又勾了勾，却没有勾到拖鞋。等他低头看去时才发现床底压根就没有拖鞋。他只能咬咬牙把脚伸向地面，光着脚往门外走去，可是却意外地发现这瓷砖一点也不冻脚。从他房门出来正对着的房间紧闭着门，那是他父母的房间，此时他们还在睡梦中。走出房门左拐，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拉开的玻璃门后面的厨房，在靠左一点的位置挂着一个钟，才六点零五分。视野范围内还有一个门，进去便是书房；在林主苏的记忆中书房只有他爸爸才能进去。
直走进厨房，左边是大姐的房间，右边是卫生间。
虽然此时林主苏的神智还算清醒，但习惯还是引导着他，他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卫生间。水冰冰的，但是从他脸上经过的时候却明显没有给他带来疼痛感，只是这股凉意在唤醒触觉的同时也彻底唤醒了他，这一下他反而失去了方向。走出卫生间，林主苏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思考着。由于大姐和父母的房间都紧闭着门，往外走就只能来到大厅了。两张短椅和一张小方桌靠在墙上，和它们面对面的是一张长椅；正中的位置还有两张放在靠窗位置的大号独椅。
林主苏走到长椅的位置坐下，此时他才慢慢反应过来，难道这又是再一次回到过去了吗？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还住在原先的房子里面，四周也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这真的是梦吗？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林主苏使劲掐了掐自己，这一次的疼痛感比起上一次更剧烈了。他盯着长椅旁边的鱼缸看了一会，里面的鱼都漂浮着不动，好像还没睡醒一样。这时他的背后突然有了一声异响，熟知一切的他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妈妈准备起床做早餐了。
尽管如此林主苏还是回过头看着房门。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苏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林主苏竟有些诧异，半响都反应不过来。苏妈妈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林主苏一时之间竟不敢辨认。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苏妈妈奇怪地问道。
那一刻林主苏竟稍稍有些不知所措，苏妈妈还是年轻时候的声音，虽然跟眼前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违和，但是却仍然给林主苏带来了不少冲击感。林主苏试图转移话题，他抓了抓鱼缸的玻璃，可惜没能抓出一道划痕；他又看了看周围，环境并没有给他发挥的余地。林主苏又审视了一遍自己，生怕苏妈妈辨认出他的端倪，一下子指出他的假冒伪劣。终于在千万次搜寻之后他找到了一条可用的线索：“肚子饿了。”
“啊，我，嗯，不知道，就醒了。”几次三番的冲击早已让林主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准备妥当的借口也没能说得出口。不过他不需要再害怕伪装的暴露了，因为在他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如此尖，甚至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尖刺过。
苏妈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转过头便径直地走向厨房。一会，厨房便传出了各种声音：米粒倒入米盆的声音，水龙头打开的声音、淘米的声音、倒水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在整个空间来回流动，穿过一节节流逝的时间。一时间林主苏竟有些感慨，这些声音以前都从未仔细听过，现在再听到竟觉得特别怀念。此时的家里是这么安静，这个声音如此来回振荡着，那一瞬间林主苏突然不想离开这个梦了，起码能再待一会多好。
空间中的声音回归稳定，不再起起伏伏。苏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双手一边往围裙上抹，一边询问林主苏为什么呆呆坐在椅子上。林主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随口说了一句：“我再去睡一会。”
这时候的林主苏确实开始觉得有一点困意。他站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看了看苏妈妈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黯淡的背景搭配上空气中软糯的米粒香气，他坚信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
这种时光已经距离记忆很远了，假如不是现实，他又如何能勾起这般清晰的回忆呢。
躺回床上，林主苏准备和过去说再见，但是脑海中还是不断回响着刚才的一切，不到一会一阵困意就袭击了他。再醒来便是听到关门的声音了，这个声音是苏爸爸出门去了。林主苏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又爬下床勾了勾脚。
“嗯？不对，怎么还是在这里？”林主苏立马朝窗外看去，天色比刚刚还要亮许多，时间明显往后推移了。这时候整个房间里的家具都已经被打上一片明亮的颜色了，所有反射的光都变得更加具体，就连老旧相片的颜色也可以仔细辨认。
林主苏开始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他真的睡过去了，其实他也确实是睡过去了，那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可能还是在这里，梦应该已经结束了，他也应该回到长大后的时间，安安静静地躺在另一张床上才是。林主苏猛地往外跑去，七点五十二分！
苏妈妈正在抹大厅的茶桌，看到林主苏跑出来便叫他赶紧去刷牙，早餐都已经凉了。
“不对，绝对不对，这肯定不是梦。梦不应该是这样的。”林主苏越发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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