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诛心智端第2/2段
最初，德礼思甚至和这个神秘的装置进行了交流，它自称自己是一个“智端”，但是拒绝透露自己的来历，并且很快就把话题带到了耶律撒的现状。
德礼思注意到这家伙有意识地在引导话题，但是最初的德礼思没有现在的警觉，他甚至带着调侃的意味和那个智端瞎扯了两句。
直到那温柔的女声问出了第一个诛心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还可以这么轻松呢？这个星球上的变化真的可以影响到两个文明间的平衡么？如果你们遇见了一群掌握枪械使用的五掌兽，即使那些五掌兽发生突变，和你们一样长出了触须，难道你们就不会消灭他们吗？”
实际上，修饰党的人并不轻松，耶律撒的突变和冲突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合众国隐藏的混乱，但是修饰党和其他两个教派的区别在于，他们中的中下层对元帅的命令和演讲都深信不疑。
“盲目的愚忠。”那个智端这样用着温柔的语气不屑地评价道。
德礼思当然非常生气，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这个装置进行有效的“惩戒”行为，上级给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保证装置不要关闭”。
就像是可以读心一样，那智端仿佛注意到了德礼思脸上闪过的僵硬情绪，她高兴地说道。
“啊哈，你终于稍微长进一点了，现在你明白了，这趟‘押送’的旅途，我是看守，你才是‘犯人’！”
之后，德礼思就不再主动和那个智端交流了，短短几句话，德礼思就感觉到危险的冲动在自己心中蔓延。
然而让德礼思逐渐绝望的是，因为战时守则，以及秘密任务的要求，他既不能限制自己的视听能力，也不能彻底屏蔽那智端的发言。
所以这两天的时间里，德礼思的每一个举动都无时不刻地在被对方评判着，那智端就像是一个拿满了工钱，不会休息的心理分析师一样，要用尽全力找出德礼思隐藏在心底的每一个秘密和弱点。
更可怕的是，德礼思逐渐意识到……那智端恐怕说得都是……正确的。
“你为什么！！！你难道就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吗？！就一会儿？！”
德礼思双手按在保护罩上，他青绿的面孔整个扭曲了起来，仿佛想要把面前的小小装置一口生吞下去。
“哦~愤怒，最无用也是最有用的情感波动。当然，对于你们这些菌菇来说，恐怕永远都不能学会使用愤怒的法则了，你看看，就算是这样，你竟然还保持着克制，可笑的克制。”
不明智端的声音里好像带着邪神的蛊惑感，德礼思的全部的触手都蜷缩了起来，这是布罗格贵族极度愤怒的表现。
“你想要我打开这个保护罩，对吗？！你想要我这么做？！”
德礼思猛地回身，他在车厢里来回走动着，某一刻清明的思想终于占了上风，这个布罗格贵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状态的异常，他已经不再适合看守这个装置了。
就在德礼思想要离开车厢，寻求上级的帮助时，他听见智端缓缓说道。
“不，德礼思，不是我想，是你想，你从来没有认真直视过自己的内心，不是吗？可怜的小家伙。”
那包含同情的温柔声音，终于点燃了德礼思心中最后的一点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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