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篇 巴布亚新几内亚第2/2段
我看许多人都已下地了,我也要下去单独走走,毕竟靠码头时间对船员来说是很宝贵的。我很快走到昨天的商店前,往左拐,大约走了100米,看到一个白种人站在车旁卖书,书就放在车斗里。我信手拿起了一本,一看全是英语,而且是有关基督教方面的。我问了问个子高挑的白种人价钱,他说要10美元一本。我一听这么贵,当然不能买。我跟他聊了几句,他说他是德国人,妻子是菲律宾人,没有孩子;我说我是海员,过几天要回中国。当我最后离开他渐渐远去的时候,我在想,吉地港这个地方的风景实在幽美,这位德国人离开喧闹的欧洲,来到这个世外桃源,默默享受着二人世界的美好,我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种惬意的生活呢?
我一边走一边想,吉地港这个小城确实不错,难怪能碰到各种肤色的人在这生活,只是这个地方的饭店或酒吧太少,少到几乎没有,我们海员拿着美元也没有地方消费,吉地港的市场经济也太不发达了。走了没多远,我看到一座庄重典雅的建筑物,我仔细看了看门口的英语标牌,我终于清楚,它是印度尼西亚驻巴布亚新几内亚领事馆。走到一片开阔草地的公路旁,见到不远处的大院里,停着几架小飞机。正在我看的功夫,一架飞机腾空而起,声音轰鸣。待到飞机飞得很高的时候,飞机的舱门还没关上,我还能看到飞机里面的人向外耷拉着一条腿呢!
大约逛了将近两个小时,天渐渐暗下来,我慢慢往回赶。在路旁,我发现一所大房子里坐着许多人,台上有个人在演讲。我感到好奇,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一位青年黑人男子从里面出来了,向我说道“good evening”,我一听赶紧走开了。我想,这可能是一座传教所,或是一个业余补习所。
当我八点多钟赶到船上时,看到甲板还在装货,有些船员下地还没回来。三管轮在走廊看到我回来,急忙把我喊到厨房里,他说他傍晚抽空到海边买了一条鳗鱼,亲手做的鱼汤,给我留了一碗。当鱼汤摆在我面前时,我一闻,果然是白花花、香喷喷、鲜嫩嫩的鱼汤。
第三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当我从锅炉层机舱门进入机舱的时候,看到锅炉旁边花铁板的纸板上放着许多黑乎乎的东西,看样子像些海参。我进入集控室问值班机工小王,他说那确实是些海参,是昨天大清早大管轮和机工长到海边捡的。
吃完早饭,接工头通知说今天没有装货任务。于是,大家安排及早下地。由于大家手里有了不少当地钱,带回国内也没用,大管轮说咱们一块儿到银行换钱。于是,我、大管轮、机工长等六人一起下地。
由于上午时间太早,大管轮建议先到山顶转一转,欣赏一下自然风光。我们出了港门口取近道,沿着田间小路,向山顶进发。周围满眼的绿色,路旁清澈的小溪,还有鸟的啁啾声,有黑人农妇在田间干活,一派迷人的田园风光,令人陶醉!这是我们在船上体验不到的。走了一会儿,我有点渴,就蹲在沟旁,用手撇开青草,掬起一捧溪水送入口中,顿时清凉了许多。我想,这可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泉水呀!
我们走在山坡的公路上,碰见一位华人在路旁的院子里向大管轮招手。我想,这位华人可能跟大管轮已经认识。我们就跟着大管轮进了院子里,这院子很宽敞,车里停了一辆小卡车。年轻华人站在台阶上,邀请我们进屋坐坐。大管轮说,人太多就不必了。我们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华人听说我们要到银行换钱,他说可以开车带我们一起去。于是,我们六人就做了他的车往银行奔去。华人司机说,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还有日本人。
七转八拐很快就到了银行,我们告别华人司机,进入银行。里面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一男一女两名营业员。他们皮肤都黑,但年轻。大管轮对我说,你看这女营业员在咱中国人眼里算不得漂亮,但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却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我听了不置可否。所有的基那总共换了125美元,回船以后再分。大家都说,还是美元是硬通货呀,全世界都喜欢美元。
第四天,继续装货。到下午三点钟,货已装满。只见甲板上到处是原木,我们上甲板绑扎原木,只能走在高高的原木上面。晚上八点钟,正式起航。回眸吉地港,灯火点点,意境阑珊。它是一个漂亮的港口小城,却给我留下点点滴滴温馨的回忆。什么时候,我能再回吉地港——是以旅客的身份,而不是海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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