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邂逅初恋第2/2段
阿丽抬起深情的目光向我凝望，
突如其来的情芒扎得我心旌摇荡；
我们并不是由私秘的因由而邂逅，
恰是中学的一间教室缔就了情场。
她为什么要向我释放爱的光芒？
因为爱情是人类的天性，
犹如芬芳是玫瑰的馥香。
我萎靡在情感沙漠中的生命，
仿佛得到突降甘霖的滋润，
从此获得舒颜和祈望。
时光匆匆而学习繁忙，
无暇聚爱而徒留凝望，
梦里，阿丽低唱我吹箫
醒来，一泓深情化惆怅。
我把信纸细心叠好，装进信封，把封口反复挤平压实，这样即使不用胶水，信纸也不会从信封滑落出来，以便过几天亲手交给白努丽。我想，这封信肯定能勾起她的美好回忆，也能帮我打开她爱的心扉。
12月10日上午，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接到公司紧急通知，让我速去公司报到，我携带有关证件匆匆赶往中山东一路5号。在办公室里，将至耆艾之年的船员调配处王主任当着我和陶船长的面严肃地讲：“公司最近想买一条船，先派陶新如船长和牟勉三副上去熟悉几个月，将来条件谈妥，公司就可以派全套人马在合适的地点把这艘船给接回来，陶船长是资深船长，牟勉已上过两次船，且英语比较好，你们两位这次在埃及上船，就算是外派吧，工资待遇还不错，要把工作干好，为国争光。”我听了王主任的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我脑子飞快地想，过完春节再上船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和白努丽再多处些日子了；这次在国外上船，飞机能保证安全吗？我首次担任值班三副职务，自己能够胜任吗？幸亏有陶船长作陪，容不得多想，王主任看我们俩没有异议，又交代了其他几项事情，并给了陶船长几份文件。我和船长即行回家准备行李。
第二天上午，我顾不得与白努丽的约会，去了医院体检。下午我匆匆赶往海运学院。虽然天气比较寒冷，但我老远就看到白努丽在图书馆旁的一颗松树下站着，我想她是在等我。我看到红袄绿裤的她，心花怒放，飞也似地疾速走到她身边。“上次不是说好了今天上午会面吗？”白努丽看着满面红光的我，嗔怪地说，“你让我在宿舍里等了一个上午。”我说：“昨天公司通知我上船，今天上午我去体检了，可能明天就启程离上海。”白努丽一听，很清亮地“啊——”了一声。她稍在前引着我，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她的棕色皮鞋踩着地面嘚嘚作响，仿佛敲着小鼓催人奋进，搭在后背的两条麻花辫随着曼妙腰肢的扭动，摇曳生姿。进入一号女生宿舍楼二楼最西侧她的单人宿舍，他让我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从粉色保温瓶里倒了一玻璃杯开水，轻轻放在我左侧的桌子上，她并着腿坐在搭着白毛巾的床沿上。我打量着这个单人宿舍：墙壁雪白；玻璃窗看不到明显的灰尘；桌面干净；靠墙桌角上的一盆兰草，细长的花茎从叶丛中抽出，悬在空中，顶端又抽叶成簇；一条中排系着五粒纽扣的肤色短裙熨帖齐整地挂在靠床的墙壁上，整个房间氤氲着淡淡的馨香。我颇感惊喜地说：“女人的房间就是干净整洁，充满温馨。”她微微露出编贝似的牙齿，问：“牟勉，你有没有喝茶的习惯？”我想，我是喜欢喝茶的，可她这里不一定备着，我略一停顿，清清喉咙说：“不太习惯。”我以钦羡的眼神看着她的面容，心想，虽然高中三年整天见面，但她今天的魅力却迥然不同，或许是我海员的目光有些犀利，她下意识地同时用两只纤巧而雪白的手把两只条麻花辫挪到胸前，“努丽，你的辫子真漂亮！”我脱口而出。“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是也很帅吗？！”她摆了摆头，情趣盎然地说，“说句心里话，我蛮羡慕你们海员，海员身体棒，还能见识外国风光，你们是和平时代运输战线的无名英雄。”我看着她的辫子乌黑油亮，红头绳围扎的辫梢顺滑地贴伏在粉红的衣服上，五粒大而圆滑的淡黄色纽扣偶尔闪着亮光，我声音不大却很诚恳地说：“努丽，我马上就要上船了，你给我一张你最近的照片，好吗？”她兴奋地两脚轻轻一点地面，像受宠若惊似地说：“现在还没有，我正打算照，等下次回来吧！”我和白努丽聊了三个多小时，从难忘的高中时光到四年的大学生活，从国内局势到国际新闻，从海员见闻到爱情婚姻，我仿佛脱胎换骨重新成长了一遍，她不时被我的机智幽默、侃侃奇谈引逗得笑意涟涟、爱意款款。分手时，我把信放在桌子上，并与她深情拥抱，我体验了人生第一次男女接吻的甜蜜感觉。
当天晚上，妈妈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妹妹也顾不得晚上做功课，全家人陪着我聊天。我说，我已经上过两次船，海员生活确实是不能长期干下去的，在海上有家不能回，遇见大风浪还要担惊受怕，特别是对于未结婚的年轻人，更不能把船当作家。当我说到我与白努丽感情很融洽的时候，母亲眼里释放出希望的亮光，父亲也舒了一口气。已16岁的妹妹比原来活泼多了，我听着她的声音很像白努丽的口音。妹妹叮嘱我说，上了船可不要忘了给白努丽写信啊，如果国外有什么好的礼物，要带几件给她和白努丽。我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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