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农活劳动第4/4段
其实讲到这儿，我已经讲完了，可一双双稚嫩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要等着我继续精彩地讲下去，大家看我不动声色，便知故事结束了，瞬间纷纷鼓掌，我的脸色有些红润，喉咙也有些干燥。组长说：“牟勉讲得很精彩！”
或许是由于我劳动了一天，晚饭我吃得特别香。晚饭后，梅朵来我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想帮我洗衣服，我没有让她洗，再说我也没有衣服换。不过，我觉得我必须尽快买衣服，解决衣服换洗问题。
临近傍晚时分，我拿着钱到商店买了一个烤漆脸盆2.9锭，一个木质肥皂盒0.25锭，一瓶洗发膏1.8锭，一本《摩文字典》1.2锭，一两绿茶1锭。服务员阿姨说，洗发膏用完了不要把木瓶丢掉，可拿着瓶子再来灌满，只收一锭钱。我看着大大方方的金属烤漆脸盆，盆底两朵粉红的荷花正在绽放，两条小金鱼摇头摆尾煞是可爱。我问商店阿姨有没有衣服，她说店里没有衣服，买衣服要到镇上，或者到工艺组定做，但有凉鞋和布鞋。我又买了一双胶质肤色凉鞋2.2锭，一双绿色布鞋2.4锭，一只鞋刷子0.6锭。我把它们全部放在脸盆里，端着回房间了。
我回到房间后，把东西整理好，把心爱的《摩文字典》摆在桌子上，心想这样可用它消磨时间了。我端详着洗发膏木瓶，仿佛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这个方形木瓶的侧面上画着一位长发飘卷的白种人美女，像极了我张贴在“海龙”轮床头的那张画报美女图片，不论我把它偏转到哪个角度，美女的眼睛好似一直在盯着我。我拿着肤皂、洗发膏等，到盥洗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头发、浑身都散发着混合植物的香味，令我感觉倍爽。
我感到今晚花钱不少，就把剩余的钱整理一下。摩币像英吉朝滨说的那样没有硬币，只有纸质钞票，它们的票值关系是：1锭等于10镑，1镑等于10铢。现在各种面额齐全了，我把1铢、2铢、5铢的钞票叠在一起，它们尺寸一样；把1镑、2镑、5镑的钞票叠在一起，它们尺寸一样，镑值钞票比铢值钞票尺寸略大；把1锭、2锭、5锭、10锭钞票叠在一起，它们尺寸一样，锭值钞票比镑值钞票尺寸略大。我把玩着各种钞票，只见1锭纸币上印着女性人物肖像和名字：夸西藤梨（1762-1837），2锭纸币上印着男性人物肖像：杏瓦雨棠（1861-1913），5锭纸币上印着女性人物肖像：茉彰稷春（1882-1954），10锭纸币上印着男性人物肖像：秋潭映佛（1875-1960）。蓦地我想起，那天在村委办公室的墙壁上看到的字画竟有杏瓦雨棠和秋潭映佛的名字，他们应是摩西岛历史上非常著名的人物，特别是奎松拉维提到的哲学人物秋潭映佛，他奠定了摩西岛的社会发展模型，他应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思想家。想到这里，我拿起10锭纸币，正反两面仔细端详，只见纸币正面左侧上方有醒目的“摩西岛中央银行”七个字，上半身像的秋潭映佛胡须舒展，目光深邃；纸币反面是群山环绕的湖水景象，湖水碧蓝，青山敷翠，白云漂浮，鸟类翔翩。我想，秋潭映佛刚刚去世没有几年，他生活的年代正是世界政治格局、经济贸易、战乱纷争、科学技术、文化艺术空前活跃变幻的时期，他的学术研究是有优渥的现实基础和强烈的时代对比的，我将来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拜读一下他的著作。
最后，我将这些纸币理齐叠好，总共只有153.64锭，插在笔记本里。我想，幸亏会计荣力友波预支了150锭摩币给我，要不然钱快花完了；我从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不必为生活琐事而筹谋；可现在改变了，我必须为生活下去而精打细算；眼下我只买了一些日用必需品，现在最需要的是衣服，而这一项开销最大；以前我主要对政治、军事、学术、文化等方面的事情感兴趣，对经济现象关注不足，至今我才发现金钱、商品等经济现象是与我们生活最为密切相关的问题，难怪马克思研究哲学、写作《资本论》，从商品这个社会最基本现象开始，离开了衣食住用这些最基本的经济现象，什么高雅抽象的文化艺术，什么令人魂魄颠倒的男女爱情，一切都无从谈起。“任何思想的产生都不能只从思想领域自身得到解释，相反要从它赖以产生的社会经济根源上才能得到阐明，这是马克思交给我们的法宝。”我想，这话有其深刻的基本道理。
晚上，我翻阅了《摩文字典》一段时间，又拿出笔记本记下了几个人名、会议室字画内容及其他备忘事项。由于比较困乏，很早就上床躺下了。我躺在床上想，一个月45锭，除去花销也剩不了多少，如果按照拉维所说要积攒一大笔钱作为回国费用，这可就非常难了；但我仍希望回中国，一旦回到中国，什么事情都好办，而身处摩西岛举步维艰；现在毕竟不同于拉维刚来的1962年，我回国的机会还是有的；奎松拉维很幸运，与服务员的秧松明荷结了婚，他们成了亲密的爱人，我能有他那样的运气吗？即使我留在摩西岛，我也不能轻易地与黑种女人结婚；假如我一个相貌堂堂的黄种男人与一个黑种女人结婚睡觉，且不说别人会看低我，就是我也会感到很不舒服，更不用说将来可能生个黑皮肤孩子；我和梅朵目前只能是朋友关系；我历来认为：有些事情开始不涉入是很简单的，而一旦牵涉进去再脱开将是很难的；不只工作选择如此，婚姻抉择也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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