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云去世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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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服务员点了一份面包、一杯咖啡,就走向左侧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看着对面书柜上的书籍,有的书名我非常熟悉,比如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吴承恩的《西游记》,雨果的《海上劳工》,笛福的《鲁滨孙漂流记》,等等;有的书名我不太熟悉,比如夸西藤梨的《孩子的天空》,雅各伯特的《阶层与阶级》,芮金旻稚的《把头和丫头》,威廉兆恩的《空之美》,杏瓦雨棠的《火焰集》,等等。我信手抽出一本《垃圾论》,翻开扉页开始阅读,只见序言中写道——

  从人类文明的发展史看,垃圾可分为两大类:人口垃圾和商品垃圾。在贫穷、政策失当和科学技术落后的年代,人类社会主要生产与经济发展不相适应的人口过剩的人口垃圾。在自由经济和科学技术先进的年代,由于生活成本的日益高涨,人口的盲目生育会受到抑制,代之而起的是广泛充斥的商品垃圾。从物质自然循环的角度看,商品垃圾的危害要远大于人口垃圾。人口过剩的后果在短时间内可以得到缓解和无害化消失,而各种各样的废弃的、无用的甚至有害的商品垃圾将对环境产生广泛的持久的恶劣影响。一个国家在政策的制订上,既要首先防止人口垃圾的出现,更要提防商品垃圾的产生。

  正当我稍有兴趣继续读下去时,女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方盘过来了,她把一杯咖啡和一盘面包片轻轻放到桌面上,我伺机盯着她稚嫩的脸蛋说:“谢谢!我看这家烘焙坊怎么很有船舶风味啊?”她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摩西岛是一个被海洋环抱的小岛国,自古以来船舶和船员众多,带点船舶风味也很正常啊!请慢用。”说完,她就款款离去了。我慢慢饮着咖啡,嚼着面包片,看着室内的金属架玻璃罩顶灯,我想,如果到了晚上,顶灯发亮后的景致该多美啊!橘黄色的电灯光弥漫整个房间,暧昧的色彩中漂浮着咖啡的香气,一对对情侣在这里温情相拥、甜言蜜语,在这个柔和的小屋里诱发的青春爱情将使情侣们终生难忘。我用完后,起身看了看货架上的各式面包制品,我看烤麦圈黄硬酥脆,麦香扑鼻,一闻就有食欲,它的造型像个小小的救生圈一样惹人怜爱,于是我就买了四个烤麦圈。

  从欧蓓拉艺术烘焙坊出来后,我向西走去。经过大街西头时,只见许多人或推或挑、或背或扛,将自己买好的火材弄回家去,一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火材交易场地突然间变得有些冷清了。镇府中央大街西头是一个森林公园,名字叫荠山镇西林公园,逛公园是不需要门票的。我从大门进去后往左拐,一座戏台赫然入目。这个公园戏台足有杨柳村戏台四个大,戏台东西两侧各矗立着四棵高大挺拔的杨树。戏台南面是一溜六间瓦房。在瓦房和戏台之间,稀疏对称地立着松树和苦楝树;苦楝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串串淡黄色的苦楝果垂挂在枝头迎风摇曳;松树对气候的变化似乎无动于衷,以经年不变的墨绿色昭示着生命的顽强坚韧。我绕过戏台周围,进入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迎面走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插在挂在腹前的红色保暖套筒里。我看到一个八角凉亭古色古香,有两个男孩正站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打纸排,男孩手里拿的纸排和翻扣在石桌上的纸排都被叠成一样的正方形,石桌上的纸排非常顽皮,任凭男孩连拍三次仍不翻身,结果轮着另一个男孩上场,这个男孩或许掌握了某种窍门,他只须用纸排拍打一次就将石桌上的纸排打翻了身,我替这个男孩暗暗叫好。我漫无目的地逛着,不辨东南西北,忽然从竹丛里蹿出一只黄猫,它把我吓了跳,因为我错以为它是一只黄鼬,尚未等我走远,黄猫就屁股对着竹丛横泄了一股细尿,泄完后它还浑身打了个冷颤。走了几十米,我渐渐地听到一股音质柔和优美、音色明亮动听、音调凄苦悲凉的弦乐之音,我便循音而去。走近后,我发现这是一座高约四米、东西长约几十米的敞开式棚屋建筑,棚屋的东面、西面、北面、顶面皆有灰砖砌成的墙壁,唯独南面完全敞开,棚屋的地面铺着细软洁白的河沙,从东到西有四组几案,每组几案中间是一个正方体台子,台子四周有四个圆柱体形的坐凳,一位男子正面对着北墙摇头晃身、有滋有味地拉着一种弦乐器,旁边一位女子也面对着北墙引吭高歌。我靠近他们后,他们仍然没有发现我,我踮起脚尖向前探望,只见他身前斜摆着乐谱,左页上头写着“想起当年泪不干”,下面是一行行的阿拉伯数字和音乐符号,右页上头写着“未开言不由娘珠泪双流”,下面也是一行行的阿拉伯数字和音乐符号。看完后我赶紧悄悄走开。我低着头想,人无癖便无趣,人无趣就活得百无聊赖,人有某种癖好,功夫花在所癖之事上物我两忘,不是高人就是妙人,看刚才打纸牌的两个男孩和拉琴的两个男女,他们活得多有趣味呀!我转到棚屋北侧,发现棚屋成套设置、南北对称,北侧的棚屋与南侧的棚屋共用中间一面墙壁。可能是由于天冷的缘故,北侧的棚屋没有一个人影,我走近一个几案细瞧,只见几案的台子平面固定着木刻的棋枰。我想,这个南北对称、遮风挡雨的棚屋是为人们休闲娱乐、下棋玩牌准备的。

  走到离棚屋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正拿着扫帚清扫小路上的枯枝落叶。他看见我后笑了笑,我也礼节性地点头回笑。随着我慢慢走近,他张口说:“喂,年轻人,我是公园的管理员,你是第一次到公园来吧?我看你怎么不像本地人。”我诚恳地回答说:“是的,管理员,我是第一次到这个公园,我是杨柳村人。”他站直身体,拄着扫帚温和地说:“杨柳村离这里不远。刚才你是听见美妙的琴音后才走过来的吧?”我点头应允,并问道:“这种乐器声音确实很中听,请问它是什么乐器?”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然后说:“这种琴在摩西岛叫做弓琴。相传弓琴是古代骑马射箭的人为解决战场的空虚和寂寞而发明的,你看那左右拉动的琴弓上系着的就是马尾毛。弓琴是摩西岛人非常喜欢的一种弓弦乐器,它能机动灵活地演奏各种乐曲。弓琴发出的声音抑扬顿挫、连续自如,能惟妙惟肖地表现出喜怒哀乐等各种情感。”我附和着说道:“管理员,你讲的很有道理。我老远就听着刚才如泣如诉的琴音颇富情绪感染力。”见我要走开的样子,他急忙说:“西林公园比较大,公园西面的荠山镇西森墓园则更大,公园可以就近逛逛,墓园就不要轻易进去了,里面不一定安全。”我非常感激他的提醒。我在公园里转悠了好长时间才出来。出来后,我又在镇府各条街道东游西逛,直到很晚我才赶回杨柳村。”

  回到杨柳大院,天色已较晚,我直奔村会计室,领取了这个月的收入。然后,我回到招待所餐厅柜台,与丽茜所长结清了这个月的费用。我刚要往外走,艾美丽茜所长神情肃穆地对我说:“牟勉,菲勇佩贞的姥姥杏瑞红云老人今天下午四点钟在家里去世了,现在她的灵架已被安放在殡仪馆里。”我惊讶地说:“她九月份看上去还好好的,不足百天就去世了,真是世事无常呀!”说完,我就奔回了201房间。

  我将所有的钞票整理了一下,结果有173锭8镑4铢钱,我将它们小心地藏好。加上有些困乏,我心灰意冷地合衣斜倚在棉被上,闭目沉思。今天真不走运,自己不小心被偷了二十锭钱,这件事我对民警莉作元杉讲还是不讲好呢?我想算了吧,这件事讲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12月份我忙活了一个月,结果只比11月多挣了三锭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必须想办法开源节流。正当我有些睡意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哇!拉维,快请进。”看到他,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拉维严肃地说:“牟勉,今天躲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你。”

  “我一个人到镇上逛游去了。”我边回答边示意他坐到凳子上。

  他将门轻轻关上后,坐在凳子上小声对我说:“殡仪馆主持云翔苏菲的妈妈杏瑞红云今天下午去世了,她的遗体现正安放在殡仪馆里,接受人们的吊唁。”

  “我刚才听丽茜所长讲过了。”我略作停顿,然后说:“九月份我在打谷场上见到老人时,她精神还挺不错的。”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逃脱不了,反正她已是九十多岁的人了。”拉维继续说,“杏瑞红云老人去世了,我肯定要进去吊唁一下。绍城迎联村长对你很好,我觉得你也应该进去吊唁一下。你知道杏瑞红云老人的家庭关系吗?”

  我探着头说:“只知道一点。你应该知道得比我多。”

  拉维见我有想听的意思,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杏瑞红云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72岁的女儿云翔苏菲是本村的殡仪馆主持,她和七十多岁的副主持娴凤作原共同操办本村的丧事,杏瑞红云的两个儿子都在外村,估计今天下午已派人向他们报丧了,明天一早就能赶来。云翔苏菲和她的丈夫茹波立勇有两个女儿菲勇佩贞、菲勇佩洁和一个儿子菲勇佩恭,菲勇佩恭所在的石槐村离杨柳村很近。菲勇佩贞和绍城迎联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贞联文仁和二儿子贞联文礼正在读中学,小儿子贞联文智正在读小学,碰巧现在学校都放假了。菲勇佩洁和清汉学千有一个女儿洁千庆爽和一个儿子洁千庆民,你经常接触他们,我就不多提了。杏瑞红云活了这么大岁数,她的亲朋好友肯定还有许多,这些我就不太知情了。”

  我细心听完,赶紧起身为他倒了一杯开水,我感激地说:“拉维,你比我早来杨柳村几年,知道的事情确实比我多。听你这样一讲,就是看在绍城迎联的面子上,我也要与你一起去参加老人的葬礼。”

  拉维说:“从老人去世到现在已过去两三个小时了,向殡仪馆敬送酒水和火材要趁早。这样,你在大院里等我,我回家拿些火材和酒水,咱们一起去吊唁。”

  拉维匆匆走后,我来到大院里溜达。我发现酒吧里的灯亮着,却听不到声音;来往商店的人也比平时明显减少;殡仪馆平时很少开门,今晚却灯火通明,人流来往不断。我在模糊中见拉维进大院后,我迎了上去,他对我说:“你拿着这瓮酒,我拿着水和火材,进去后神情要严肃,不能乱说话,听从殡仪主持或副主持的吩咐,反正我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说完,我们向殡仪馆走去。

  刚进殡仪馆院落,只见村长绍城迎联正提着一个黑灯笼往外走。我和拉维赶紧向他打招呼,左臂戴着黑纱的绍城迎联以低沉的声音回应道:“我的妻姥姥去世了,遵照习俗,我要把这个黑灯笼拿回家挂在街门口三个月。”我们进入殡仪馆大厅后,一股酒气和水汽混合的气味向我袭来,并且能听到悠悠扬扬的婉转琴音。我看到姬库富昌正跪在灵台北侧的草甸子上,向灵台灵架上的遗体叩头,嘴里念念祈祷。殡仪主持云翔苏菲头戴绣有白色十字的高筒黑帽,身穿胸前绣有太极图的黑色长袍,她看见我们俩进来后,她从西侧迎了过来,并且对殡仪副主持说:“娴凤作原把送来的酒倒进酒盆里,秋原里香把送来的水倒进水缸里。”与云翔苏菲穿戴一样的娴凤作原正站在灵台西侧的三足圆腹陶鼎旁做酒祭,他走过来接着我手里的酒瓮,然后将酒倒在陶鼎西侧的酒盆里,又把空酒瓮还给了我。我见灵台东侧有一口大水缸,与娴凤作原穿戴一样的秋元里香把拉维送的一瓶水倒进了水缸里,然后将拉维送的一篓子劈柴放进了锅灶东侧的木材池里。拉维接过我手里的空酒瓮,把酒瓮和保温瓶放进篓子里,然后将篓子放到大厅东北侧的排椅旁,他示意我跟着他转到灵台南侧,那里地面上也铺着三张较大的草甸,我跟随他一起跪下,双手合十低首,然后两掌抚甸叩头,如此重复三次。最后我们起身,经过大厅东南慢慢向大厅东北侧的排椅上走去。
、北面、顶面皆有灰砖砌成的墙壁,唯独南面完全敞开,棚屋的地面铺着细软洁白的河沙,从东到西有四组几案,每组几案中间是一个正方体台子,台子四周有四个圆柱体形的坐凳,一位男子正面对着北墙摇头晃身、有滋有味地拉着一种弦乐器,旁边一位女子也面对着北墙引吭高歌。我靠近他们后,他们仍然没有发现我,我踮起脚尖向前探望,只见他身前斜摆着乐谱,左页上头写着“想起当年泪不干”,下面是一行行的阿拉伯数字和音乐符号,右页上头写着“未开言不由娘珠泪双流”,下面也是一行行的阿拉伯数字和音乐符号。看完后我赶紧悄悄走开。我低着头想,人无癖便无趣,人无趣就活得百无聊赖,人有某种癖好,功夫花在所癖之事上物我两忘,不是高人就是妙人,看刚才打纸牌的两个男孩和拉琴的两个男女,他们活得多有趣味呀!我转到棚屋北侧,发现棚屋成套设置、南北对称,北侧的棚屋与南侧的棚屋共用中间一面墙壁。可能是由于天冷的缘故,北侧的棚屋没有一个人影,我走近一个几案细瞧,只见几案的台子平面固定着木刻的棋枰。我想,这个南北对称、遮风挡雨的棚屋是为人们休闲娱乐、下棋玩牌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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