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饲养员第1/4段
~~~~~31 当饲养员~~~~~~
从1968年1月份开始，我就不再清扫杨柳村大院了，因为前些日子我跟村长和村委主任都打过几次招呼，我要求调到饲养组去，他们迟迟没有给我答复，说是等开完了一年一度的村民大会后再告诉我。所以，我只好耐心等待着。我心里是这样盘算的，饲养院里有铺大火炕，我从农业组调到饲养组后，有时就可以晚上睡在饲养院里，这样我就有理由每天向招待所少交几镑钱，一个月下来也能省下十几锭钱。
从1月4日开始，杨柳大院又渐渐热闹起来了，晚上到娱乐室活动的人员也明显增加。1月5日早晨，关于召开全体村民大会的事情，喇叭里郑重广播了三遍，我听着是英罗桑迪的声音。从七点半多钟，我就从201房间的窗口向外瞄视着大院门口和大会堂的位置，只见男女老幼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戴着各式各样的帽子，拿着各式各样的凳子，向大会堂走去，熙熙攘攘的人流就像节日教堂的潮涌信徒一样。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我也跟着进去了，并且坚持站了半个小时。只见会堂挺大的，会台上摆了一长溜厚实的会务桌，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包着红布的话筒，会务桌后面有三排长椅，大厅四角有四个大喇叭，比船舶露天甲板的电喇叭大许多，村委主任英罗桑迪、维修坊电工艳力齐选、工艺组组长英中丽娅等在会台上忙着整理座位，绑扎幕布。大厅紧靠会台的位置安放三排低矮的长排椅，主要是些老年人坐在那个位置，大厅里大部分位置被那些自己带凳子来的村民占据，有些人还因为位置发生争执，当我看到村长绍城迎联、民警莉作元杉、会计荣力友波等陆续走上会台时，我感到有些冷，就瞅空溜出了会堂。
这天傍晚，我吃完晚饭，我敞着门，坐在房间用牙签剔牙，葵章守本异常兴奋地蹿到了我房间。他首先告诉我，经过村委会讨论，我被调到饲养组，我每天只须向招待所交付六镑钱，饲养组的娥石学伟调到农业组第一组。其次，他还讲，他也被调到饲养组担任组长，红杨兴武被调到农业组担任第一组组长；酒吧服务员琳达露丝已到了65岁，不再从事服务员，她的职位由羽阳秀彩代替；殡仪馆副主持娴凤作原已到了79岁，主动要求辞去副主持职务，他的职位由丽威松中代替；杨柳村的第一辆拖拉机将由青木作和学习驾驶。最后他还讲了村民大会的其他几项议题，诸如农村照明电入户问题，这已经是第二次讨论了，结果举手表决时反对的人数仍然超过了赞成的人数，这样照明电暂时不能入户；关于一位已婚妇女一生只准生育两个孩子合理还是三个孩子合理，上级政府征集基层民众意见，结果赞成生育两个孩子的人数占了多数；关于老年人的医疗补贴问题，有的人认为已有的标准偏低，应在原有的基础上适当追加，也有的人认为目前标准偏高，应适当降低。他简明扼要地讲完后，我本来想挽留他在我房间喝茶拉呱多坐一会儿，以便就今天的会议深入探讨一下，结果他一拍屁股，歪着扁篓头，龇着黄板牙，说明天在饲养院见，然后像泥鳅似地溜掉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心情非常兴奋，我想，以后我可以每个月省下十几锭钱的支取；饲养员的工作量相比农业组要相对轻松一些，更重要的是，我仍能与葵章守本一起共事，我们俩以往在一起的日子很愉快；我想起以前在船上的时候，我和船员们普遍认为，船员们在一起共事不怕工作量多些，就怕人际关系不和谐，心累比体累更难受，陆地上生活也是这种感觉；今天的村民大会我虽然没有参加，但我感到现场气氛应该是热闹甚至热烈的；照明电入户如果只是解决照明，意义确实不大，小油灯用了几百年上千年说明了它的合理性，晚上主要就是休息和睡眠，明亮的电灯会破坏晚上的和谐与安宁，打乱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如果照明电入户转化为其他用途诸如电动洗衣机、电风扇、电饭锅等没完没了的家用电器，这样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就更多了，所以，假如让我举手表决，我也不太赞成照明电入户，看来杨柳村的大部分村民与我的心里是一样的；至于其他问题，我以后会与葵章守本一起探讨的。
1968年1月6日，我吃完早饭后，早早来到了饲养院。娥石学伟站在饲养员屋门口，他脸带苦笑地老远向我招手，并呼喊道：“海上牟勉，这么早就过来了！我和淑农占彬值夜班，我们等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你和我对调，这下我可解放了，再也不用闻饲养院的味道了。”
我急匆匆地迎了过去，站在他侧面，我以恭喜的语气说：“娥石学伟，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沐浴温暖明媚的阳光、呼吸花叶飘香的空气了。”接着我问道：“你在饲养院干了多久了？”
他右手伸出三个指头，叹口气说：“整整三年啦！三年呀！”说完，他领着我大体熟悉了一下猪圈、仓库、马屋，然后进了饲养员屋。我们刚走进屋里，我发现淑农占彬正蹲在锅灶旁烧火，红彤彤的火焰映着他的黝黑面孔，大锅里的水冒着白汽。我乐呵呵地望着淑农占彬说：“占彬，咱们又碰到一起了。”他赶紧起身，招呼我们到长椅上坐下。
娥石学伟替我卷了一支漏斗形的手卷烟，只差没用唾液粘边了。我主动接过手卷烟确实不大，小油灯用了几百年上千年说明了它的合理性，晚上主要就是休息和睡眠，明亮的电灯会破坏晚上的和谐与安宁，打乱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如果照明电入户转化为其他用途诸如电动洗衣机、电风扇、电饭锅等没完没了的家用电器，这样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就更多了，所以，假如让我举手表决，我也不太赞成照明电入户，看来杨柳村的大部分村民与我的心里是一样的；至于其他问题，我以后会与葵章守本一起探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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