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意涌动第3/4段
英罗桑迪说:“这匹马正当壮年,最少也值3000锭钱。”买马老汉的随从说:“马有好齿才能吃草,能吃草才能多干活,这匹马的牙齿不能算是很理想。”大家议论纷纷,最后以2700锭钱成交。买马老汉从斜挎皮包里拿出三沓钱,数好后交给了荣力友波。红杨兴文说:“千里骡马一处牛,石槐村离杨柳村并不远,这匹马牵回去很快就会派上用场的。来,我帮你们送出村头。”说完,他让买马老汉亲自牵着马,三个人开始往外走。
他们都走后,大院里只剩下我和守本两个人。守本组长对我说:“这个石槐村的买马老汉是个买马行家,真正的买马高手一看马的牙齿就能断定它的价格。马的牙齿就像树木的年轮,它记录着一匹马生长的年龄。”我点了点头,然后说:“2700锭钱,这是不少的一笔钱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钱呀?!”
一会儿的功夫,红杨兴文回来了,我们三人走到屋里吸烟拉呱。红杨兴文说:“马的牙齿十分重要,人的牙齿也非常重要。人的牙齿一旦坏了,要遭受牙痛的折磨,影响面部美观,牙齿咀嚼不好会影响食物的消化与吸收。牟勉,你在择偶谈朋友的时候,要学会仔细观察对方的牙齿状况。好的牙齿从外观看,既齐又密,细针都插不进牙缝。我的密人还不到45岁,牙齿就掉了一半,这是我年轻时所意想不到的。”
大约聊了一个小时,买马老汉的随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马不走啦!它在杨柳村大桥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无论我们采取什么办法,它仍然原地不动,你们快去想想办法啊!”红杨兴文站起来说:“人怕理,马怕鞭,蚊子怕火和烟。我一个人去!”说完,他出去操起马鞭,跟着随从走了。
我和守本组长继续吸烟拉呱,窗外的阳光愈加明媚,燕雀的叫声不时地传入屋内。守本组长幽默地说:“家燕又回来了。家燕冬去春回、随适而居,它们多么像四处漂泊的远洋船员啊!可以见识异地风光,真令人羡慕呀!”约半个小时,红杨兴文又回来了。他一进饲养员屋,就笑呵呵地对我们说:“这匹马起生。它一见到我,还未等我甩鞭,我摸了摸它的黑色鬃毛,说了声‘黄栗马,黄栗马,咱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啊!你要跟随新主人了!’赶快走吧!”我说完,我拍了拍马屁股,马就迈步走开了。我听了感到很吃惊,守本组长沉稳地说:“人有人性,马有马性,黄栗马和新主人的性情需要一段磨合期。”
这天下午,我和守本组长将猪圈里的粪土彻底清除干净,然后在猪圈坑底填埋了一层黄土。守本组长见我勤快能干,特意在半下午放我回去休息。我担心有人看到我提前放工,所以我没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嘴里叼着手卷烟,从杨柳村西街朝南走上东西向公路,我要到大桥附近欣赏一下初春丽景。
杨柳村和南面的雾夼村只隔着一条公路,公路南是雾夼村的大片树林,这片树林虽然离杨柳村很近,但对于雾夼村来说却是村北最远的边界。我走在公路右边,一会儿看看路南雾夼村的树林,一会儿瞧瞧路北杨柳村的树林,灿烂的阳光一览无遗地拥抱着我的背影。温润的南风徐徐吹来,它窜进了我的头发,溜进了我的衣内,让我顿感阵阵舒爽,身上的汗水早已随风而去。我尽管走得不慢,但还是被一辆自行车很快超过了。骑车女子留着齐耳短发,车座上面北而坐的女孩右手紧紧揪着女子的衣襟,扎着羊角小辫的稚嫩女孩不时地回头看我,她的清澈眼神一波一波地骀荡着我的内心,远胜阳光和春风。我满意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掉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寒冷的冬天和炎热的夏天都是不太适合人的季节,只有春天和秋天才是人与自然密切相拥的宜人季节。如果说成熟收获的秋天是秋高气爽、凉意渐浓的季节,那么有待播种的春天就是春和景明、暖意渐升的季节。空中飞窜的鸟类,麻雀、喜鹊不再是主角儿,叫声比喜鹊委婉、羽毛比麻雀漂亮的家燕也穿梭其中。只见一只家燕刚好从路北的杨树枝上起飞,它张着小嘴,体态轻捷伶俐,两翅狭长似镰刀,尾翼分叉象剪子,它飞行迅速如箭,忽上忽下,时东时西,变换方向的急速让我眼花缭乱。我仔细瞧瞧路南的森林,似有簇簇粉红点缀其间,那不是盛开的桃花或杏花吗?森林中不乏松柏的绿,也不缺杨柳的青,但因有了桃红或杏红的点缀而春意盎然。“红点桃花嫩,青描柳色新。”“日丽千芳闹,风和百鸟鸣。”面对此情此景,我禁不住哼赋一篇:
桃花赋
去年我进杨柳村,
桃花已落化红尘。
而今我幸林边过,
桃花复生笑吟吟。
君若有意须去拈,
有心成美何失尊。
杨柳村大桥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我看到苹和嘉雪拐着篓子从西河坝走过来,我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只见篓子里有个白漆盆,盆里堆满了洗好的衣物。我站在桥头,向北眺望着细沙明净、白石粼粼的白沙瓦河,蜿蜒狭长的河水泛着银光哗哗地向南流着,成群的鸟雀在空旷的沙河上空盘旋飞翔,临河西岸有几位女人排成一溜在洗衣物,有的挥棒捣衣,有的举衣揉搓,他们的欢声笑语和着河水的哗哗传播开来。我想,平和自然、适度贫困的生活才是和谐幸福的生活,一个人如果能够抛却华丽坠饰的负累,抛却物欲横流的诱惑,抛却灯红酒绿的迷惘,留一点悠闲进取之心,生命便可满怀希冀,留一些慈爱关怀之意,生命便会安恬相依。我发现远处有个人影在河坝下活动,于是我沿着河坝向北走去。
越来越近了,我从河坝上看清是拉维正背对着我挖沙,他将细软的河沙用铁锨铲起,然后撩到手推车的编筐里。为了不惊扰他,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坝坡,走近他后,我突然“哇!”的一声,拉维吓得浑身一颤,他吃惊地说:“啊哈!牟勉,怎么是你!”
“今天是星期天,守本组长特意放我先走。”说完,我从他手里抢过铁锨,继续铲沙撩沙,“拉维,上午饲养院卖了一匹马,2700锭钱。”
拉维坐在坝底鹅卵石上,缓了口气说:“2700锭钱几乎相当于两幢五间大瓦房的价钱。牟勉,你到杨柳村时间不短了,应该把积攒的钱存到荠山镇银行里,这样比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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