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俱乐部里第3/3段
我赞同地说：“经理讲得没错。陆地上的工作确实比海上的工作安全，我至今想起大海都心有余悸。船员工资比较高，付出的代价也很大，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经理用手抚了抚金黄色的头发，又按了按鼻翼两侧的雀斑，以关心我的口吻说：“海上牟勉，在摩西岛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子大都已经结婚了，可你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我羞赧地说：“我能从海里死里逃生活到现在就很感激上帝了。”
她以安慰的温和语气对我说：“据说，当初建立这家俱乐部的最初目的，是为孤男寡女联络感情、婚恋配对服务的，唱歌、跳舞、喝酒、玩球只是辅助性的服务。自俱乐部建立以来，不知有多少对男女在这里从相识相恋走向了婚姻的殿堂，我和我的丈夫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她的话刚说完，咨询师从办公室过来了，我好奇地望着他。女经理对我介绍说：“你来俱乐部没多久，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紫光理琪，是咱们俱乐部聘请的婚恋咨询师。”随着理琪的走近和经理眼神的暗示，我微笑着与理琪握手寒暄。
紫光理琪爽快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知道你叫海上牟勉，以前曾是海员，现在是砖瓦厂工人。咱们都在这里上班，以后会慢慢熟悉的。”
我点头称是。我向经理问道：“婚恋咨询师主要从事什么服务？”
经理望着我和理琪说：“婚恋咨询师就像民间的媒妁，只不过婚恋咨询师更专业一些，他们持有摩西岛总督府考试厅颁发的婚恋咨询师证书，他们像面包师、理发师、按摩师、性事咨询师、服装配扣师一样从事专业化的服务。就以紫光理琪为例，他负责为前来征婚的人进行表格登记，熟悉掌握征婚人的信息，并对征婚人的家庭状况、工作待遇、教育程度尤其是身体状况进行综合评定，以便安排合适的异性进行会面，这样能大大提高婚恋的成功率与合理率。”
她说到这里，我惊讶地盯着理琪说：“如此说来，你从事的工作可不简单呀！你能把素昧平生的两个男女两厢情愿地撮合到一起生活一辈子，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人间美事啊！你比心理学家、律师还要高尚许多倍呀。”
理琪严肃地说：“婚恋配对可不是一件马马虎虎的拼凑游戏，它关系到两个人、两家人一生的幸福与苦恼，也关系到后代的生命延续。婚恋咨询师要经过理论培训、考试发证、经验积累，才能成为一名比较合格的婚恋咨询师。在蓬帕杜夫人俱乐部，征婚人要如实填写一张征婚登记表，还要缴纳十锭的登记费，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证婚人与比较般配的异性进行会面，次数不超过三次。”
女经理秀光玛丽接着说：“从统计结果看，今年征婚登记的有63人，促成结婚的有20人，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呀！海上牟勉，你想不想也填写一张征婚登记表啊？”
玛丽和理琪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我紧张得满脸通红，担心要交那不菲的十锭登记费，结果玛丽展开笑颜说：“海上牟勉，不要太紧张啊！我只是逗你开个玩笑，你这样年轻英俊，不过三年就能结婚。牟勉就不要填写表格和交费了，理琪慢慢为他物色一个合适的女郎。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这时，有两个顾客在我身旁经过，他们对经理说：“我们要上去玩圆桌球。”我赶紧离开柜台陪着他们上了二楼。
夏夜降临，华灯初上，俱乐部像往常一样有声有色地逐渐热闹起来。二楼有两组人在玩象棋，有四组人在玩圆桌球，我拿着笔和笔记本将桌号与时间清楚记录下来。服务员香宾从梅领着男女四个人进了女娲歌舞室，然后下去端了四杯葡萄酒送进了歌舞室。调音师走近女娲歌舞室将舞乐调好后，歌舞室里很快就传来了悠扬的舞曲和节奏欢快的舞步。我抽空去一楼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一楼大厅人数最多，气氛也最热烈。舞台附近灯光幽暗，霓虹闪烁，一对对舞伴翩翩起舞，歌声、舞曲、舞步浑然交融令人陶醉，茶香、酒香、男人身上的烟香以及女人身上的香水在空气中氤氲游移使人精神振奋，俱乐部像个自足自乐的世外小桃源，将人间的忧愁、痛苦与不安统统抛却。厅门左侧、舞台对面的观瞻厅，人们坐在圆桌旁，一边品酒，一边欣赏舞蹈。厅门右侧、舞台对面的休息厅，人们坐在方桌旁，一边歇息，一边等着上台跳舞。舞台左斜对面的交友厅，几对青年男女似乎对舞台并不感兴趣，而是喁喁私语地交流着心里话。舞台右斜对面的婚恋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咨询师紫光理琪手里拿着资料，与他们交谈着。不知为什么，当我每次从舞台前经过时，交友厅或婚恋厅里的女子总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我，让我感到非常诧异。我想，我的穿着并不光鲜，身高也不出众，我的身世她们更无从知晓，海伦的美貌能平息一场战争，我可不具备她那样的美丽呀！
我刚走到二楼，咨询师紫光理琪就兴匆匆地走了上来，他以神秘的语气对我说：“海上牟勉，不知你发现没有，你每次在一楼大厅经过的时候，有许多女人向你投去艳羡的目光，有两位年轻女子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告诉她们你是俱乐部的服务员。”说完，他就赶紧下去了。今晚，我的心情特别好，这是我到俱乐部最快活的一天，因为我从人们的眼光里和言语中，发现我是蛮有魅力的，生活是充满希望的。下夜班后，我哼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小调走回了砖瓦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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