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结连理第1/4段
~~~~~54 喜结连理~~~~~~
婚礼在即,1969年4月18日的夜晚,我是在复杂的心绪中度过的。为了照顾我和秋穗结婚,记者站和小学准许我和秋穗有三天的婚假。从4月19日起,我和秋穗就不必上班了。想起自己近九个月来与秋穗的恋爱历程,终于有了结果。一旦结婚后入住秋穗家里,我的工作和生活将会更加得心应手。回忆学生和海员时期的自己经常被**煎熬而想入非非,踏上摩西岛以后又长时间被爱情所苦恼。现在的我已度过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浪漫幻想阶段,而到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现实生活阶段。想到这里,我不禁喜上心头。可转念一想,我的爸爸、妈妈、妹妹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禁心情失落。我从离家上船至今,已过去两年多了,我的亲人肯定思念我,妈妈肯定因为想念我而多次流过眼泪,爸爸和妈妈的白发或许比前几年明显增多了。比我小八岁的妹妹牟励现在应该读高中了吧?她现在学习怎么样了?我记得她在初中学习还挺好的。我是在又悲又喜的复杂心情下进入睡眠的。在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回到了故乡。当我醒来时,我赶紧回忆梦中的情景,并且填词一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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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夜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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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不见两茫茫,
不常思,自难忘。
万里阻隔,无处话衷肠。
纵使相逢应凝噎,
多少事,贯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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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书房,品茗香。
相对无言,唯有泪盈眶。
后会不知何年是,
沧溟阔,苍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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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婚礼,我和秋穗早已经过多次磋商,我打算聘请淑农占彬和草杉贵鲜作为我的伴郎,他们俩爽快地答应了我,我事先给了他们每人8锭钱。杨柳村的奎松拉维和葵章守本是我邀请的婚礼嘉宾,我将婚宴请帖前几天亲自送到了他们手上。至于秋穗家邀请的婚礼宾朋人数较多,我就无法一一详说了,只能等着婚礼上见。4月19日上午,我宿舍里的楸木箱被秋穗和他哥哥搬到了家里。我再三叮嘱秋穗,我收集的火柴盒一定要保管好,我平时喜欢把玩火柴盒上的图画。眼看明天的婚礼准备都已安排妥当,在我宿舍里,秋穗拿出两枚戒指,她将一枚金戒指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牟勉,这枚金戒指你戴着肯定合适,这是我领着你到金店里量身定做的。你知道金戒指戴在新郎手上有何寓意吗?”
我平时从来不戴戒指,刚刚戴上戒指有点别扭,我好奇地把玩着这枚金戒指,只见它黄灿灿的,它让我的心陡生矜持和高贵。秋穗见我不作回答,她拿着银戒指,让我戴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我笨手笨脚,动作很不熟练,是她帮着我戴上去的。两枚戒指都戴好后,秋穗坐在我身边说:“牟勉,我告诉你吧!金戒指象征着火红的太阳,银戒指象征着皎洁的月亮。”
“这两个比喻说得好。男人应该像太阳那样光华灿烂,女人应该像月亮那样阴柔姣美。戒指寓意虽然很美好,但我不太习惯戴着它。”
秋穗一翻笑脸,严肃地说:“在摩西岛,结婚戴戒指是种风俗,结婚两个月内,你必须带着它。两个月过后,如果你仍不习惯戴戒指,可以摘下来把它放在家里。”
我为自己的语言冒失而稍感内疚,我陪笑寻话说:“秋穗,我这个异乡来的新郎绝对听从你这位本地新娘的吩咐。据说戒指的历史非常悠久,它的寓意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秋穗略停片刻,然后说:“戒指的起源确有多种传说,诸如抢婚说、崇拜说、身份说、禁忌说、缝纫说等,我比较相信抢婚说。据说古代许多地方有抢婚习俗,男子抢来其他部落的妇女就给她戴上枷锁。经过多少年的演变,枷锁变成了订婚、结婚戒指,男子给女子戴戒指表示她已归我所有。”
我听秋穗讲得头头是道,我也现编现聊地说:“我觉得身份说、禁忌说也很有道理。一个男子左手无名指戴上了戒指,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结婚了,对他有意的姑娘不会轻易产生爱情了。一位女子右手无名指戴上了戒指,说明她已名花有主了。结婚的人在男女生活作风方面应有许多禁忌,忠于自己的配偶,对配偶以外的异性不能心存妄念。幸福的婚姻需要信任和包容,更需要与婚姻之外的异性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否则,一旦婚姻疑窦丛生,便会生出祸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亲则生狎,近则不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牟勉,咱们不说那么多无用的话了。我现在帮你把结婚的衣服穿好,根据咱们事先的安排,你今晚在杨柳村招待所过上一夜,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和两名伴娘乘着婚礼马车去迎接你,到时候你尽管听从我的吩咐就行了。”说完,她帮着我穿上一套淡黄色西服,并亲手给我系上蓝格领带。一切准备完毕后,我们走出了宿舍。
我骑着自行车,后座上侧坐着秋穗,她右手轻揽着我的腰部,我们一起向杨柳村驶去。我衣着光鲜靓丽,脚穿锃亮黑皮鞋。我感觉自己的年轻潇洒不足为奇,而让我倍感荣耀和身价倍增的是如花似玉的秋穗坐在我的身旁,路旁的行人不时地向我以及秋穗投来钦羡的目光。我整个的身心徜徉在幸福陶醉的涡流中,浑身燥热,面颊绯红。我故意放慢蹬车的速度,扭头微笑地对秋穗说:“秋穗,路旁行人好奇地向咱们俩张望,他们主要是想看你还是想看我呢?”秋穗莞尔一笑地说:“你坐在我前面,年轻帅气又穿戴时髦,路人肯定是想先看你的风采呢!”我受宠若惊地说:“路人看了我后,肯定还想看看你。我是这么优秀,想必你更是卓荦不群。好花还要绿叶扶持,在你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面前,我甘愿充当一张遮尘挡风的绿叶。”我的话招来她的格格浅笑。到了杨柳村的村南路口,我们下了自行车,秋穗娇嘀嘀地说:“新郎呀,牟勉,你自己走着进去吧,晚上可要休息好呀!”说完,她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4月19日的白天和晚上,我是在杨柳村度过的。或许是因为我在杨柳村生活时间稍久的缘故,杨柳村给我以亲切的温馨的感觉。我和淑农占彬、草杉贵鲜玩圆桌球,也玩纸牌。傍晚,奎松拉维陪着我到田野、河坝附近走了走,我们无话不谈,非常尽兴。他对我一年多来的变化非常吃惊和赞叹,他说他的生活以后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而我的未来前途无量,他勉励我继续努力,将来不要忘了他这个海员朋友。葵章守本听说我晚上住在招待所,他特意来找我拉呱。当他得知我是新闻工作者时,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村就是一个大家庭,传言比喇叭广播传播得还快,听说我来了杨柳村住在招待所里,媛华杰克、娥石学伟、季泰文相、绸文利焕等人也陆续来找我拉呱。艾美丽茜所长对我仍像以前那样热情,花民梅朵对我不冷不热的,甚至有些慊慊在怀,让我感到不太好受。说实在的,我对花民梅朵和花民梅芹姐妹俩在物质和感情方面都是有所亏欠的,我不知将来如何才能报答她们。
4月20日九点钟左右,在招待所201房间里,我手提黑色公文包,脚穿黑色皮鞋,西装革履地站在玻璃窗前,精神焕发又望眼欲穿地望着窗外。伴郎淑农占彬和草杉贵鲜坐在床沿上,无所事事地闲聊。当我看到一辆有白色篷顶的四轮婚礼马车驶进杨柳村大院时,我招呼他们俩准备往外走。
当我们走出招待所院落时,婚礼马车已停在了院落门口。男车夫和两位年轻貌美的伴娘笑盈盈地站在车旁,肩挎黑皮包的秋穗主动迎向我和伴郎。秋穗眉开眼笑地对我说:“牟勉,今天你是最高贵的宾客,你不必这样匆忙出来,我和两位伴娘会到房间去迎接你的。”接着,秋穗将我向马车夫和伴娘作了简介,只见马车夫头戴宽沿高筒黑毡帽,棒锤形的面容留着八字形髭须,嘴里叼着一只小指粗快要燃尽的雪茄烟,敞胸的灰色西装里穿着白格衬衫。我和马车夫握手甫毕,马车夫拍拍我的肩膀后,以惊叹的语气赞叹道:“新郎一表人才呀!”我赶紧回应道:“哪里哪里!我看车夫先生颇具美国明星卓别林的风采。”我们开怀畅笑过后,马车夫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扔掉手里的烟蒂,我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雪茄烟给他点上,马车夫高兴地说:“烟很香呀!你们赶快上车吧,今天的天气特别棒。”
在伴郎和伴娘的欢声笑语簇拥下,我和秋穗先上了马车,接着两位伴娘和两个伴郎也上了车。马车慢慢驶动后,我探出头脸向周围远远近近围观的人们含笑招手,只见艾美丽茜所长站在招待所院落门口向我频频招手,站在餐厅门口的花民梅朵则表情冷漠,绍城迎联、英罗桑迪、静宾中宽等人站在村委办公室的二楼栏杆旁含笑指点,倚在娱乐室门口的芬学米娅阿姨露出雪白的牙齿向我张口微笑,锅炉房的英华星野、商店服务员柳民海珍等二十几人用齐刷刷的惊喜精神侧望着我们离去,我估计大院里足有一百多人在观看我们乘坐婚礼马车缓缓离去,这种欢乐融融的喜庆气氛让我感觉轻飘飘的,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徜徉于百花之上追逐嬉戏的蜜蜂。秋穗喜滋滋地对我说:“你这个新郎在杨柳村混得还不错,有这么多人来欢送你。”我红润着脸说:“村民们恐怕是为了一睹新娘的芳容才出来凑热闹吧。”秋穗听后莞尔一笑。
车夫跟随马车走出大院后,车夫也跳上了车。我看到车后有十几个孩子仍跟着车欢呼跳跃,我索性从包里抓出一大把糖块扔给了他们。我和秋穗坐在后排座,两个伴郎和两位伴娘坐在前排座。秋穗关切地看着我的脸说:“牟勉,昨天玩得怎样?”我兴奋地说:“许多朋友来找我叙旧拉呱,我像回了一趟老家一样开心,农村人的感情非常真挚朴实啊!将来我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杨柳村。”我一边说话,一边仔细地侧脸瞧着新娘秋穗,只闻她身上散发着浓酽的桧树油香气;只见她头顶带着一朵大大的粉红色牡丹绢花,两条麻花长辫垂在后背,齐眉刘海掩映下的两只眼睛神采奕奕,原本莹白的面颊搽了粉红的胭脂;布襻对襟红袄的前面和两袖绣着金黄色和雪白色的对称图案,这些图案有云朵、花朵、浪花,也有凤凰、蜜蜂、鸟雀,细而稍长的袄袖外面套着粗而较短的袄袖,白腻粉嫩的两只手腕上套着黄色的线圈;猩红色的长裙前中是一条金黄的竖线,竖线左部绣着一只金黄的瑞兽;与红袄、红裙相映生辉的是一双绛色、尖头、阔口的绸缎面中跟鞋,每只鞋的前帮面缀有闪亮的心形金属雕花饰圈,饰圈中间一颗较大的珍珠非常醒目。
我满怀惊喜地对秋穗说:“秋穗,今天的你与众不同,恍如仙女下凡。锦衣绣裳妆扮着你,袭人香气氤氲着你,你多么像腊月红梅呀,我想低吟一首咏梅的诗献给你。”
“那你赶快吟诵呀,可别让我空欢喜啊。”秋穗应道。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我当即吟诵道。
秋穗听了,感到很满意,她笑着问道:“这首诗是你作的吗?”
“我怎么能作出来?它是中国古代一位画家作的。”我说。
两位伴娘谈笑风生,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和秋穗,我微笑地向她们点头致意。从她们清纯和顺的目光里,我感觉出她们对我这个新郎还算是满意的。两个伴郎交头接耳地比划说笑,也不失时机地回头向秋穗和我送来逗哏的一瞥。我觉得他们俩看我只是礼貌性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好好端详新娘秋穗,毕竟爱美之心男人皆有。
马车很快走出了村里的街道,向东驶入村南的马路。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车夫和伴郎伴娘能被阳关照着,我和秋穗在棚顶的遮蔽下沾不着一点阳光。车夫回头大声说:“今天天气很好啊,所以马车上我只留了篷顶遮阳,四周完全敞开,为的是让你们敞开心扉一览春天的美景。”随着马车夫嘚儿——嘚儿——的吆喝声,马车行驶的速度明显加快。
伴郎、伴娘不停地向周围扫视着。秋穗对我说:“牟勉,今天你见了我妈妈,就不能再叫她‘阿姨’了,你要称呼她‘妻妈’。假如今天你妈妈和爸爸在现场,我要称呼他们‘夫妈’和‘夫爸’。这是摩西岛的习俗。”
“嗯,我知道了。”我平时希望尽快结婚,可今天临到结婚,我的心情却有些紧张,我对秋穗说:“秋穗,摩西岛的结婚习俗跟中国不一样。在中国,男女结婚一般中宽等人站在村委办公室的二楼栏杆旁含笑指点,倚在娱乐室门口的芬学米娅阿姨露出雪白的牙齿向我张口微笑,锅炉房的英华星野、商店服务员柳民海珍等二十几人用齐刷刷的惊喜精神侧望着我们离去,我估计大院里足有一百多人在观看我们乘坐婚礼马车缓缓离去,这种欢乐融融的喜庆气氛让我感觉轻飘飘的,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徜徉于百花之上追逐嬉戏的蜜蜂。秋穗喜滋滋地对我说:“你这个新郎在杨柳村混得还不错,有这么多人来欢送你。”我红润着脸说:“村民们恐怕是为了一睹新娘的芳容才出来凑热闹吧。”秋穗听后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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