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结连理第3/4段
银耳雪汤和鱼丸鲜汤上桌后，我为主持人舀了一碗银耳雪汤，为秋穗和自己舀了一碗鱼丸鲜汤。大家各自品饮着自己喜欢的汤料，感到味美可口，一解油腻、膻腥和酒气，浓烈化淡后的感觉可谓平坦和舒爽。最后，两盘热气腾腾的红白小饺也上桌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主持人宣布：“午宴到此结束。部分嘉宾可以自行安排，有的嘉宾须等到黄昏将新娘和新郎欢送到家。”我和秋穗送走了大部分宾客后，我们俩与伴郎、伴娘回到宾馆202房间休息。两位伴娘向我和秋穗打了个招呼，暂时出去了。我们几个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侃聊。我对草杉贵鲜说：“摩西岛的酒席我参加过几次，有所谓的垫酒饭和压酒饭的说法。”草杉贵鲜立即应声说：“今天午宴的面包片就是垫酒饭，红白馅饺就是压酒饭。”秋穗也接着说：“我虽然不好喝酒，但垫酒饭和压酒饭的做法流传至今肯定有其道理。”我跟着说：“垫酒饭和压酒饭可以有效保护肠胃，防止醉酒和吐酒。”大家都觉得我的话有道理。
我们尽兴侃聊了一个多小时，宾馆服务员将茶水、点心、糖果、水果等端进了房间。秋穗对我说：“姨妈有个儿子，名叫雅珠玉海，玉海哥是渔船船员，他现在在海上，所以，他今天不能来参加咱们的婚礼。玉海哥早就结婚了，他和嫂子美成莉娜有三个孩子，莉娜嫂子是家庭主妇。”我吃惊地说：“姨父曾是船员，玉海哥也是船员，可谓子承父业。等玉海哥下船归来，我们三名船员聚在一起好好庆贺一番。”秋穗接着说：“姨妈还有一个女儿，名叫雅珠玉环，她是荠山镇百货供销总社的售货员。她和姐夫宁威尚臻有两个孩子。姐夫宁威尚臻是荠山镇公安局的一名刑侦法警。今天的午宴宾客较多，我忘了领着你向他们敬酒相识，不过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说不定等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你的心里要有准备。”
我走出房间，上了趟厕所，又在走廊转悠了一会儿。宾馆的几位女服务员老远见了我，哈着腰掩着嘴甜蜜蜜地笑着走开了，然后窃窃私语地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她们好像从我身上发现了某种令人青睐的特质。我暗想，怀春少女的眼神游移深邃，那个男人能猜得透呢？
我怀着美滋滋的心情向202房间走去。我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屋里站满了人。秋穗一一向我坐了简介。秋穗的话音刚落，莉娜嫂子就快言快语地安排她的三个孩子道：“贝青，贝轩，贝昂，我的孩子们，你们快叫牟勉姑父。”孩子们的叫声清脆响亮，我抓起一把糖果分给了这三个孩子。玉环姐姐也吩咐她的两个孩子道：“蕾蕾，文跃，你们两个孩子快叫牟勉姨父。”我爽快地答应后，也抓起一把糖果分给他们。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我和秋穗与莉娜嫂子及玉环姐姐、宁威尚臻姐夫聊了许多话题。宁威尚臻三十多岁，眼神透露出犀利的威严，话语富有调理，他对我说：“玉环和秋穗是两姨姐妹，平时交往密切，咱俩相识以后，感情也会逐渐加深的。如果你有什么涉及到法律的事情，我会鼎力相助的。”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我对他充满了感激。
在热闹而愉快的谈话中，时间过得飞快。约七点钟黄昏时分，主持人带领着伴娘、乐手等十几个人来到了宾馆。他对大家说：“新郎，新娘，入洞房时间到了。我们举行婚礼的最后一道仪式，音乐声中护送新郎新娘回家入洞房。”我提着公文包，与秋穗等人一起向大院走去。在主持人的安排下，送亲队伍很快排好了。主持人一声令下，梆子乐首先敲响，秋穗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两位伴娘、我、两位伴郎、奏乐手及二三十人的送行人群，队伍喜气洋洋地向秋穗家缓缓走去。
送亲队伍进入中心大街后，梆子乐换成了竹笛乐，笛声欢快激昂，催人奋进。送亲队伍进入镇府中街后，埙乐响起。想起自己曾在杨柳村听过埙乐，可在今晚黄昏时刻听着婚庆埙乐，心里颇有一种陶醉和幸福感。进入槐花香家园胡同后，萨克斯管骤然响起，只听曲调浪漫深沉，音色美妙变化，轻柔曼妙的乐音仿佛情感之水在缓缓流淌，我的心潮也慢慢随之风流飘荡起来。朦胧夜光中，我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们站在树旁或门口观看送亲队伍。随着一阵响亮激越的旋律过后，音乐声戛然而止。这时，秋穗刚好走到了街门口。主持人响亮地说：“婚礼到此结束，祝大家晚安。”只见伴娘、伴郎及亲友纷纷向我和秋穗挥手告别。我和秋穗站在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众人在暗影中慢慢离去。我看到门旁挂着一个白色灯笼，灯笼里的烛光映着彤红的“福”字，也映着我和秋穗喜乐的脸庞。妻妈和姨妈等人在门口里笑逐颜开地张罗着我和秋穗赶紧回屋。
我们刚迈进院落，哥哥雅培秋桐和嫂嫂华召安红就指使他们的男孩红桐越光和女孩红桐越霞喊我们：“姑妈——姑父——”，姐姐雅培秋颖和姐夫纯建庆云也指使他们的男孩颖云奥波喊我们：“姨妈——姨父——”，我和秋穗连声答应着，心里有数不出的喜悦，我从包里掏出糖果分发给孩子们。妻妈说：“秋穗，你领着牟勉看看你们的卧室，我和你姨妈准备晚餐。”
我乐颠颠地跟随秋穗进入餐厅，秋穗推开了东侧卧室的木门，我们俩站在卧室里，秋穗对我说：“牟勉，你看，这个卧室布置得怎么样？这个卧室原来是我个人的房间，现在我将它稍加装修就变成了咱们俩的婚房。”我将整个房间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惊喜地说：“秋穗，你把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且温馨雅致，看得出你是一个很有品位的女人。”说完，我将右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将水蛇腰一扭，嗔怪地说：“客人还没走呢，你就想热乎？！牟勉，你慢慢看吧，我一会儿回来。”
秋穗走后，我想，这个房间将是我和秋穗的私密空间，我以后的人生将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在这里度过，读书、看报、写作、交谈、休息、睡眠、做梦甚至性爱都要在这里进行，这个房间对我太重要了，可以说，我潜意识里等待这样一个多功能房间已经若干年了。想到这里，我更加仔细地观察卧室房间的各处，只见整个卧室房间总体感觉还算宽敞，卧室厅堂北侧是土炕，卧室只有一个较大的窗户在南面，卧室厅堂东侧靠墙壁的是一溜衣柜，衣柜南侧是梳妆台，梳妆台南侧立着一个支架式大镜子，卧室厅堂西墙靠门口的位置立着一个鞋柜，鞋柜北侧依次是书桌、书柜、衣架，白色天花板上悬着一个白炽灯泡，它发出的橘黄色灯光有些刺眼，灰砖铺成的地面平整光洁。看到房间布置得如此全面，我忍不住想从细处观察。这时，秋穗倏忽进来了。
她扭着小蛮腰嗲声嗲气地说：“新郎呀，牟勉，你感觉如何呀？”我说：“我刚才大致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实用美观，布局合理。”秋穗说：“这个房间原本很简单，没有这么多物件，只是为了与你结婚才添置了一些装饰性与实用性的鞋柜、油画、挂毯、书柜、楸木箱等。”随着秋穗的一边讲解一边指点，房间的布置更加细致入微地呈现在我面前，只见我的楸木箱摆放在衣柜北侧的土炕边，土炕北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宽幅绣毯，挂毯两侧的墙壁上贴着两个大大的圆圆的剪纸“福”字和“寿”字，土炕的东墙和西墙各挂着一幅油画，颜色艳丽的被褥方方正正地叠放在土炕里侧，土炕上铺着一张竹篾编席，炕沿的篾席底下压垂着一块长长的蓝底白花图案的布艺座垫，土炕南侧中间位置紧贴炕壁有个一层砖砌台阶，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盏很漂亮的台灯、竹制笔筒、几本书籍及我收集的火柴盒，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钟摆指针式挂钟，鞋柜上摆放着两盆俯仰自如青葱可爱的兰草，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支架镜子、几盒化妆品、梳篦筒、小瓷人、木鱼、支架式小相框等，相框里的照片是秋穗十二岁时与父母的合影，穿着军装的秋穗爸爸格外潇洒，秋穗妈妈也精神饱满，那时的秋穗稚嫩可爱，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杜牧的一句诗“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南窗东侧的墙壁上挂着一编枯黄的烟叶，南窗西侧的墙壁上挂着两串红辣椒。秋穗指点完了，还不停地给我介绍着卧室里的秘密，有时说几句便忍不住笑一会儿，随后来个鬼脸，感觉很温馨。最后，她说：“牟勉，你知道我为何平时不把你领进我的卧室吗？就是为了今晚给你一个惊喜。”随着哥哥、嫂嫂在餐厅里喊我们吃饭，我跟随着秋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卧室。
餐桌上的饭菜已备好，我和秋穗落座后，姐姐问我：“牟勉，你看秋穗把卧室布置怎么样？”我说：“布置得好极了，很有家的味道。我在上海的卧室里住过，在船舶的舱室里呆过，在招待所的房间里住过，我也在砖瓦厂和记者站的宿舍里住过，它们从来没有给我今晚这种温馨华丽的感觉。”我们一边吃饭，一边插话闲聊，姐夫说：“牟勉，你看摩西岛的婚礼与中国的婚礼有什么不同？”我说：“摩西岛的婚礼非常讲究，特别是在黄昏时分在曼妙的音乐声中将新娘和新郎送回家，让我终生难忘。”大家听了我的话后都默默地笑了。哥哥看着我说：“你和秋穗都是有文化的人，‘婚’字由‘女’字和‘昏’字组成，新娘在黄昏时分将新郎领回家，这一习俗完整地体现了‘婚’字的原本含义。”我听了的话感觉非常有道理。新婚晚宴是在其乐融融的亲情气氛中进行的。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不时地观察着姨妈、嫂嫂等人的面孔，姨妈虽然只比妻妈大四五岁，但姨妈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憨憨的皱纹，让人觉得很踏实。
晚餐结束后，我们大人小孩坐在餐桌边又侃聊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十点钟，妻妈说举行铺床仪式。大人小孩都拥到我和秋穗的卧室来了。秋穗扶着姨妈慢慢踩着台阶上了土炕，她们俩开始铺褥子，我和妻妈等人都站在炕边观看。她们一边铺褥子，姨妈一边口里念叨着：“褥子铺一铺，心里好舒服；劳累和愁苦，在此皆抛去。褥子铺一铺，手感温如玉；结婚新夫妻，咫尺春风度。”秋穗和姨妈铺好了褥子，放好了枕头，又开始盖被子。她们一边铺展棉被，姨妈一边嘴里吟诵着：“被子盖一盖，心里始安泰；童话和情话，届时都到来。被子盖一盖，窝里暖心怀；新郎和新娘，绵柔体恩爱。”
铺床仪式结束后，秋穗扶着姨妈下了土炕。我笑着问姨妈：“姨妈，你讲的祝福话顺口溜很好听，是你自己编的吗？”姨妈说：“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妻妈说：“下面举行滚床仪式。”哥哥把4岁的女儿越霞抱到了炕上，姐姐也把6岁的儿子奥波推到了炕上。姨妈说：“奥波在被上打几个滚。”只见奥波像头快活的小鹿在被上滚动了一番，大家纷纷鼓掌。还未等姨妈发话，女孩越霞也在被上滚动起来，不知是谁的头颅碰到了土炕发出咚咚的响声，大家都不当回事，只是一味地欢呼鼓掌。最后，姨妈将盘里的红枣、花生、桂圆、喜糖、栗子、莲子等扬到被上，8岁的越光和越霞、奥波一起在炕上疯抢，惹得众人啧啧赞叹。至此，姨妈对大家说：“时候不早了，新郎新娘要休息，我也要回家了。”大家这才兴尽散去。
我和秋穗将姨妈送到杨叶翠家园胡同后，我们回来又向妻妈和哥哥、嫂嫂以及姐姐、姐夫们道了晚安。我们回到了卧室，总算喘了口气，感觉忙碌了一天，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了。秋穗将亚麻布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坐在书桌旁的旋转式藤椅上，一会儿瞅瞅楸木箱，一会儿把玩自己收集的火柴盒，由于自己的亲人不在身边，唯有这两样东西让我有一些亲近感。
秋穗将被炕上的被褥整理好后，她站在我身边说：“牟勉，我平时没有发现火柴盒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待到我看到了你收藏的火柴盒后，我才知道这里面很有趣味。你看这些火柴盒图画生动，内容丰富，像袖珍博物馆一样记录了摩西岛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说完，她从中拿出一个火柴盒，绘声绘色地对我说：“你看，这个火柴盒描画的图景就是今晚咱们经历的‘孩童滚床’。”
我看到图画上惟妙惟肖地描画着两个童男童女，他们穿着红袄绿裤在炕上嬉戏滚动的情景，我恍然大悟地说：“我平时一直搞不懂这幅画的寓意，直到今晚才被你点醒。”
她从中又挑选了几个火柴盒，她说：“现实生活的内容是丰富多彩的，火柴盒上的图画只能反映现实生活的极小一部分。你看，这几个火柴盒上的图画描画的是摩西岛著名的景点风光，诸如礴顶峰岚、峡谷风光、斧山温泉、刀湖游廊、东山道观、南山佛寺、枣行教堂、古柳儒庙。”随着秋穗的一一指点和讲解，我自言自语地说：“何时能亲眼见识一下这些美丽的景点呢？”
“不焦急，这些景点我以后会领着你慢慢参观体验的。”秋穗安慰我道，她接着说：“牟勉，根据摩西岛的习俗，上炕睡觉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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