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二)孕吐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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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番外(二)/荔枝很甜

  翌日清晨,付茗颂用过早膳, 便已至巳时。她坐在殿内, 时不时抬头往外瞧一眼,道:“杨姑姑平日里,不是辰时末便来了?”

  沈太后一直以来喜静, 免了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 但自她有了身子以来, 永福宫的杨姑姑日日都在同一个时辰, 送来一碗『药』膳,看着她吃下的同时,还要再将太后的嘱咐复述一遍,才能堪堪离去。

  付茗颂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子, 可也不得不听。

  今日, 怎的没来?

  素心仰头去瞧,道:“奴婢去问问,许是外头风大, 路上耽误了也说不准。”

  她正抬脚欲去, 就见一袭紫裙款款而来, 素心忙伏身道:“奴婢请长公主安。”

  前些日子驸马薛大人于战事上献计有功,得皇上嘉奖, 这夫妻夫妻, 自然是福难一体,是以六公主便被封为了长公主。

  闻昔笑盈盈朝坐垫上的姑娘道:“皇嫂怎不进屋里歇着,坐在外头, 难不成等皇兄呢?现下这个时辰,离下朝可还有一会儿功夫。”

  付茗颂伸过手,她便将那芊芊五指搭在她手心里。

  许是都是当娘的缘故,姑嫂二人,自打付茗颂怀孕后,关系便愈发亲近。

  遮月奉上茶,笑说:“长公主有所不知,娘娘是在等杨姑姑呢,从前这个时辰,杨姑姑总来送些补品『药』膳,今儿稀奇,还未来。”

  “那不必等了,我才从永福宫来,母后说深秋雾大,昭阳宫又有小厨房,且素心与遮月都体贴细心,便不叫杨姑姑跑这一趟,但她可嘱咐了,若是有谁敢懈怠,必不轻饶!”

  此话落,素心与遮月连连应是。

  付茗颂扬了下眉,迟疑道:“杨姑姑不来了?”

  闻昔倾身,虚虚挡着唇,揶揄道:“高兴罢?我可是深有体会,我怀身子那阵子,母后都不忘日日遣人来唠叨,莫说你住在宫里了,我懂的,都懂。”

  姑娘脸一热,低头笑笑,随后皱着鼻尖道:“确实有些唠叨,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说罢,姑嫂二人相视一笑。

  说了会儿子话,付茗颂留了闻昔用膳,候菜时,遮月打了帘子进来,“娘娘,永福宫的春绯姑娘来了。”

  须臾,春绯捧着个香木盒子上前。

  她拨下暗扣,里头赫然躺着两件小衣裳,一件芙蓉『色』,一件浅金『色』。

  春绯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两件衣裳是太后亲手所做,说娘娘腹中若是个公主,便着粉『色』这件,若是个皇子,便着金『色』这件。”

  付茗颂伸手接过,沈太后有年头不碰针线,但手艺却一点未曾生疏,只这两件织锦缎子上的各『色』图案花纹,不做上一个月怕是不行。

  她呐呐道:“母后心细,备了两件。”

  春绯笑说:“太后道皇后娘娘年纪小,宫中的长辈仅她一人,自当要想在娘娘前头。”

  闻言,付茗颂一怔,听见“长辈”二字,『揉』着这绣着花样的衣裳,鼻尖一酸。

  闻昔又陪她说了许久体己话,用过午膳后,才堪堪离宫。

  她在昭阳宫外停滞了一瞬,回头瞧了眼,心下难免感慨。

  世上女子成亲前,都求家宅安宁,最好能有个和善的婆母,殊不知,这婆母好的前提,那得是夫婿好。

  她从未想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终有一日,能柔情体贴至这般。

  闻昔仰头,眯了眯眼道:“允秋,你瞧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升起的?”

  -

  御书房中,沈国公等一众大臣皆于此,不为别的,就为那爻国使臣进京的一应事宜,毕竟事关两国交好,也是马虎不得。

  最要紧的是,那位随之而来的木尔朵公主。

  沈国公道:“此番公主来楚,千万马虎不得,且至少是一月的行程,一路少不得在各驿站歇息,西南事多地『乱』,接待的人必好生挑拣,不知诸位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有官员七嘴八舌商议:

  “那徐州刺史如何?”

  “不成不成,乡野之人,恐『毛』手『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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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想过,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终有一日,能柔情体贴至这般。

  闻昔仰头,眯了眯眼道:“允秋,你瞧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升起的?”

  -

  御书房中,沈国公等一众大臣皆于此,不为别的,就为那爻国使臣进京的一应事宜,毕竟事关两国交好,也是马虎不得。

  最要紧的是,那位随之而来的木尔朵公主。

  沈国公道:“此番公主来楚,千万马虎不得,且至少是一月的行程,一路少不得在各驿站歇息,西南事多地『乱』,接待的人必好生挑拣,不知诸位心中可是已有人选?”

  有官员七嘴八舌商议:

  “那徐州刺史如何?”

  “不成不成,乡野之人,恐『毛』手『毛』脚。”

  “那利州巡抚?”

  “年过六十,自个儿腿脚都不便,怎能接待爻国使臣?”

  “依微臣所见,还是朝廷官员谨慎。”

  “从京城赶往西南,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个月,岂不是耽误事?”

  不知谁提起:“听闻沈世子现下人在青州,青州地处西南,只是不知沈世子这差事办完了没,若是不急,放放也好……”

  闻恕抬了下眼,望向沈国公:“国公以为如何?”

  沈国公自当无异议,欣然颔首。

  是以,这接待公主与使臣的重担,便落在了那清贵的沈世子头上。

  --------

  十一月,初初入冬,温度尚还不算十分寒冷,只是这天儿灰扑扑的,叫人瞧着,便不是那么痛快。

  茗颂已有四月的身孕,脱了衣裳便能瞧出小小的隆起来的肚皮。

  然,不知是不是月份愈大,她的孕吐也随之而至。

  前三月里过得实在安稳舒坦,那时沈太后还道,这一胎是个会疼娘的。

  可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旦开始折腾,那便是催人命的。

  荤腥吃不得便也罢,就连清粥小菜,吃进胃里,也都恶心呕吐。

  眼瞧半月过去,人便瘦了一圈。

  遮月端着碗莲子粥,就要急哭了,“娘娘,奴婢知道您难受,可也不能不吃呀,您再用一口,指不定不吐呢?”

  素心在一旁点头,“饿着腹中的孩子,夜里又折腾您可怎么是好?”

  提到腹中的胎儿,付茗颂才有精神劲儿动一下。

  然,一口才咽下,她便扶着小几,摁着胸口呕了半响,仿佛再吃一口,就要将肠子都吐出来似的。

  这情形,饶是遮月也不敢再劝她吃。

  闻恕来时,便见一屋子宫人手足无措,而榻上的姑娘两眼泪湾湾,清瘦得下颔骨都愈发明显。

  他阔步上前,睨了遮月手中的瓷碗一眼,蹙眉道:“前几日的『药』膳呢?”

  遮月回话:“娘娘一闻见那『药』味儿便吐,奴婢们实在不敢再上。”

  “让太医重新配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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