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宗师第1/2段
<p>一旁的彭纪，挽起衣袖，连忙去扛那捆柴，却被申屠奇婉拒。</p><p>众人鱼贯而入，来到庭院之中，跨院有两进，天井之畔，种着一棵上了年头儿的石榴树，枝干遒劲，郁郁青青，枝叶之中可见细小之花。</p><p>一个年过半百、布裙荆钗，头发灰白的老妪，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抓着苞米粒，正在院墙角落里洒食喂鸡，抬起一张褶子密布的笑脸，道：“是小五啊，刚才就听到外面像你的腔，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p><p>“娘，”申屠奇唤了一声，将那捆柴放在角落，问道：“我爹起了没？”</p><p>“那糟老头子，哪天不睡个回笼觉，这会儿，还得半个时辰呢。”老妪嘟囔说着，诧异地看见苏照几人，说道：“小五，这几位，这是来找你爹的？”</p><p>陈韶在一旁，微微一笑道：“老姐姐，许久不见了。”</p><p>老妪拢目观瞧，笑道：“是你啊，等下，老身去叫叫老头子，客人都来了，还没起来，多大年纪了，觉恁地多。”</p><p>说着，放下簸箕，拍了拍手，转身就要往后院去。</p><p>苏照道：“大娘，不忙，我们冒昧登门，等下就好。”</p><p>方才他神识悄然掠过后院，赫然发现一道呼吸气息悠长如玄龟，音波似雷鸣，显然睡觉之人，正在遵循着某种波动调息，这是一种龙龟吐纳的工夫。</p><p>“宗师之境，自然而形的虎豹雷音，这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借睡觉练功。”苏照眸光深深，思忖道。</p><p>老妪见此也不坚持，指着院中石榴树下的石桌石凳，笑道：“几位客人先坐，老身进屋沏茶。”</p><p>老妪虽年过半百，眉眼鬓角都是皱纹，但笑声爽朗，步伐矫健，竟毫无蹒跚之态。</p><p>一旁的申屠奇，也是连忙跟上。</p><p>屋里，老妪一边沏茶，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小五，这些都是什么人？”</p><p>申屠奇拿起条案上的红枣，往嘴里送了一个，道：“能让一国司寇陪着的，还能是谁？多半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的那位少年国君了，想来今天登门，是想请阿爷出山的吧。”</p><p>“你阿爷才安生几年，一大把年纪了，出山做什么，打打杀杀半辈子，还不消停？”老妪一边往茶壶中放着茶叶，一边倒着热水，低声道：“一会儿，你想办法打发他们走，还有那个陈韶，老身以前就觉得他鬼头鬼脑的，合着还打你阿爷的主意。”</p><p>申屠奇面色微顿，吐出枣核，低声道：“娘，阿爷素来有主见，我哪敢替他做决定？哎，您放点蜂蜜，这是贵人，不能怠慢了。”</p><p>“放蜂蜜？老身没放驴粪蛋子就不错了。”老妪嘴里嘟囔着，不过倒也拿起壶盖，舀了一勺蜜，道：“别以为为娘的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一天天打的什么主意，怕不是还想带兵？天天打打杀杀的，也不知有什么好的……老娘生了你们几个，老大，老三没了，好不容易躲到老家，你们爷几个，一个都没有省心的。”</p><p>老妪絮絮叨叨着，到最后，竟是红了眼圈，抹着眼泪。</p><p>申屠奇目光躲闪，七尺高的汉子一时间局促不安，轻声道：“哪有的事儿，这人成不成，还两说呢，我看着倒像是个刻薄寡恩的，阿爷心早就寒了，多半是看不上。”</p><p>“真的？”老妪闻言，也得他鬼头鬼脑的，合着还打你阿爷的主意。”</p><p>申屠奇面色微顿，吐出枣核，低声道：“娘，阿爷素来有主见，我哪敢替他做决定？哎，您放点蜂蜜，这是贵人，不能怠慢了。”</p><p>“放蜂蜜？老身没放驴粪蛋子就不错了。”老妪嘴里嘟囔着，不过倒也拿起壶盖，舀了一勺蜜，道：“别以为为娘的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一天天打的什么主意，怕不是还想带兵？天天打打杀杀的，也不知有什么好的……老娘生了你们几个，老大，老三没了，好不容易躲到老家，你们爷几个，一个都没有省心的。”</p><p>老妪絮絮叨叨着，到最后，竟是红了眼圈，抹着眼泪。</p><p>申屠奇目光躲闪，七尺高的汉子一时间局促不安，轻声道：“哪有的事儿，这人成不成，还两说呢，我看着倒像是个刻薄寡恩的，阿爷心早就寒了，多半是看不上。”</p><p>“真的？”老妪闻言，也不哭了，转而又欢喜道：“那一会儿就赶紧打发了。”</p><p>说着，提着茶壶，快步流星朝外间去了。</p><p>申屠奇叹了一口气，他阿爷率师伐国，威震列国，也曾位极人臣，功名自是早已看淡，但他们兄弟三个，正值青壮之年，还有大好年华，一身武艺难道只能耕田、砍柴不成？</p><p>大丈夫不当五鼎食，便当五鼎烹，岂可将一身武艺流落江湖，只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p><p>况且，他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儿孙考虑，一身武艺若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有何面目立于世间？</p><p>此刻，苏照端坐在石凳上，少年王侯听着院中的鸡鸣咕咕声，伴随着悠长了炎炎夏日的蝉鸣声，神情也不觉恬然了许多，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庭院，和陈韶低声叙话，道：“陈卿，这农家小院，平静祥和，倒也别有一番趣味。”</p><p>陈韶微笑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p><p>突然，老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笑呵呵道：“茶水来了。”</p><p>苏照连忙起身，正要上前接过，一旁的卫湘歌浅笑道：“大娘，我来吧。”</p><p>“哎，好闺女，老身忙活就好了。”老妪抬头看着少女，声音轻柔了几许。</p><p>“哗啦啦……”</p><p>茶香袅袅四溢，于热气腾腾之中沁人心脾。</p><p>“山野人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还请几位贵客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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