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楚歌第2/2段
方凃旋即想起，昔日他来这怡红楼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听闻过相似的五十弦音。
……
不知不觉间，窗外天色渐暗。
莫问的房中，燃起了昏黄的灯火，映照着素衣的佳人愈发娇艳。
方凃心中悸动，却也记得先前的失礼，赶紧警醒自身，莫要再行无礼之举。
忽然间，莫问抬头，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眸望向方凃，“公子今日，还要回去吗？”
霎时间，方凃的脸变得通红，这话语之中似有勾人的魔力，令本就心绪不宁的少年人愈发坐立不安。
随即，莫问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歧义，双颊微微泛起红晕，赶紧辩解道：“公子误会了，妾身这房内，是不会留宿男人的。”
也对，这怡红楼里可少不了住人的房间，但想要留在莫问房中，方凃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那莫问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方凃觉着有些尴尬，以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厚着脸皮硬留下来。
再想起家中严父尚在，方凃心中胆气顿失，便起身想要告辞。
“既然如此，方公子，等你从楚地归来，可别忘了来怡红楼看看妾身。”莫问同样站起身来，也不挽留，只是将方凃送到了门外。
刚打开门，方凃看见，怡红楼的老鸨正在门外候着，而且看样子，并不是凑巧路过。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若是莫问失了清白，或是真的打算赎身嫁人，那怡红楼可就要少一颗摇钱树了。
就拿今日而言，若非莫问现身，如楚地富商抑或是左霖这样的贵客，可未必会来怡红楼消遣。
“再见，莫问姑娘。”方凃转身，冲着莫问说道，却瞥见那老鸨望向莫问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意外。
方凃没有细想，也没有搭理身边的老鸨，一个人默默地向着楼下走去。
看着方凃逐渐隐去的背影，莫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向着面前的老鸨点了点头，继而关上了房门。
她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下意识地擦了擦方凃先前坐过的位置，拿起摘下的面纱，缓缓戴上，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
方凃走下楼去，却恰好在拐角处遇见了一副憔悴模样的左峥。
左峥自然也看到了方凃，眼中顿时一亮，可随即却又黯淡下去，转过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
方凃自然不会在意，上前一把拍在了兄弟的肩膀上，“怎么了，不就是兄弟我长得太俊俏，被莫问姑娘看中了吗，没必要这么嫉妒吧？”
“本公子是那样的人么？”左峥佯装生气地瞪了方凃一眼，拨开方凃压在肩上的大手，这才说道，“这事都怪我爹。”
“当时我不是和你坐在一起吗，就被我爹发现了。”左峥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分外忧郁地说道。
“那又怎样，你爹不是不管你吗？”方凃不解，左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儿子来怡红楼，若是真要管，也没必要等到现在。
更何况，左霖自己一个当爹的，不也来了这怡红楼吗？
“我爹是没管我，只是瞪了我一眼。”左峥叹了口气，“可是我就在刚才。”
这般说着，左峥愈发忧郁了几分，“然后那姑娘，居然还安慰我，让我不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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