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启程第2/2段
他从相位上退下，不再留恋权势，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
方凃推开门，轻声唤道：“父亲。”
老人回过头，因为年迈而些许浑浊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柔情，微微点了点头。
自从妻子病逝之后，他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妻子的责任，同时扮演着严父和慈母的角色。
“去了怡红楼吧。”方毅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床榻，示意方凃坐下说话。
“嗯。”方凃没有否认，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动向从始至终都在方毅的掌控之内，否认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那种地方，以后就别去了。”方毅语气平淡地说着，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话语之中却根本没有给方凃留下丝毫拒绝的余地。
“嗯。”方凃再次点头，至少这时候，他还并没有忤逆父亲的勇气。
“等你从楚地归来，我会亲自向王提亲，你也是时候该娶妻了。”
“嗯。”
方凃陷入了沉默，虽然方毅说的都是他已经猜到的事情，但当真的听到这消息从方毅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沉闷。
倒不是说魏惜不好，只是娶那等身份的女子为妻，也未必是一种福分。
“早些睡吧。”方毅淡淡地看了方凃一眼，也不知看出些什么，随即站起身来，缓缓向外走去。
看着方毅的背影在仆从的搀扶下消失在夜幕之中，方凃不禁叹了口气。
……
转眼几日，大梁城的春天又寒冷了几分。
方凃是时候该离去了。
跟着他一起走的，除了青鸢之外，还有一个被他唤作容伯的男人。
方凃并不知道容伯的真名，只知晓他最初是跟随着自己母亲来的。
据家里的老仆说，容伯最初是江湖上的高手，后来遭人追杀，才被迫隐姓埋名。
容伯在方府内挂了个管家的虚名，但平时并不行使管家的职责，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
方毅一直对容伯很是客气，并不把他当做下人对待，就连此次陪着方凃一同前往楚地，也是他亲自开口向容伯说的。
方凃三人出了府门之后，方毅便在门前停了下来，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左峥也在一旁，见老人身形佝偻，赶紧上前搀扶着。
人老了，总是受不了别离。
方凃冲着方毅的背影挥了挥手，也不管方毅看见了没有，径直便坐上了马车。
赶车的是容伯，他好似什么都会，只是平常懒得做罢了。
马车颠簸之间，大梁城门渐近。
方凃坐于车内，看着周遭不断退后的繁荣景象，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自他出生以来，这样的远行还是头一次。
忽然间，马车停了下来，坐在车前的容伯回过头，询问方凃的意思。
方凃从车厢之中探出头去，却见车前正伫立着一道鲜红身影，两侧尽是护卫的甲士。
大梁城毕竟不是魏王宫。
“你怎么来了？”方凃神情复杂，如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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