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游第2/2段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人，诸多记忆涌上心头，也不知是何等滋味。
不知不觉间，记忆中那张略显苍老却又温和慈爱的面孔，与眼前的年轻女人逐渐融合到了一块儿。
两段不同跨度的过往，在此时形成了分裂的统一。
方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过了半晌，女人站了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出了庙宇。
方凃有些迟钝，直到女人的双脚迈出神女庙的门槛，他才总算反应过来，颠颠地跟了上去。
继而，他看见，女人绕过了神女庙的大殿，来到了另一侧。
在方凃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女人的手在殿后灰白的石壁上摸索一阵，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只听得一阵石块摩擦声响起，石壁之后竟然藏着一扇暗门。
女人带着侍女走了进去，方凃赶紧跟上。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就在他进入的一瞬间，那暗门便自行关闭了。
暗门之后，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密室。
如今站着三人，便已经感觉有些拥挤。
凭借着幽暗的灯光，方凃大致看清了密室之中的景象。
室内陈设不多，不过一桌，一椅，一龛，一香炉而已。
在方凃的注视之下，女人在神龛前跪了下来，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直到这时候，方凃方才看清那神龛之中赫然是一座不过巴掌大小的神女像。
寂静之中，女人恭恭敬敬地点燃了三炷极细的香，淡青色的香烟袅袅，升腾，弥漫，直至消散。
女人把香整齐地插在香炉之中，垂下头，直磕到地上，长久地维持着。
须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女人的神情骤然大变。
她稍抬起头，随即却又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直至青石地上残留下斑驳的血迹。
“求求您，饶了我的孩子吧，您怎么惩罚我都行，可他是无辜的啊。”
女人声嘶力竭地乞求着，泪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水滴落，看得方凃鼻头一酸。
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为了自己，卑微如尘土。
“什么……您说的是真的？”
下一刻，女人仿佛听见了什么方凃听不到的声音，一下子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磕磕绊绊地问道。
方凃皱眉，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测。
“您要他的……可是……”
女人脸上的神情再变，显露出几分迟疑，两道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心中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随即，那方凃听不见的声音再度响起。
伴随着那声音的叙述，女人脸上的神情又从迟疑化作迷惑，从迷惑化作了然，最终归于坚定。
她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忽然间面色一白，竟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守候在一旁的侍女见此情形，赶紧走上前去，将女人扶到椅子上休息。
片刻，女人清醒过来，又向着神龛中的神女像恭敬一拜，主仆二人匆匆离开了密室。
与此同时，方凃脑中传来针扎般的痛苦，意识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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