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会第1/2段
竹儿眨眨眼。
年轻人陡然把目光收回来，捏着筷子戳戳这里，戳戳那里，却怎么都吃不进去。
他悄悄地翻起眼皮，却只敢偷偷地看女孩脖子以下的部分。每次当自己想端详一下女孩的脸庞时，心里就发慌，总觉得女孩会发现他在偷看她。一念即此更是难堪，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偷看女孩简直是对人家的侮辱！
可……他为难地咬咬牙，又忍不住想一睹女孩的芳容。
在座的一众都识趣地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祝江面无表情地侍立在旁边，心说公子哥你碗里的肉都快被你戳烂了，真就人肉打桩机？
他心里叹了口气，先轸倒是沉默着吃着，可他还是冷汗不断。
“公子……是没胃口么？”这几人中最年长的狐偃还是问了出来。
“啊……不是不是，有胃口，我这就吃。”年轻人晃过神来，赶紧当着狐偃的话扒拉了一大口。
狐偃笑着摇头，多看了侍立在一旁的少女两眼，没觉得比宫中的小姐们多亮眼，反而所穿衣物还稍显奇怪，看得他直皱眉——就是一个没有受过正统礼教的丫鬟嘛……
等祝江默念了万数后，一席人才了事，在一众小厮地欢送下缓步离去。
祝江本以为先轸会在最后一刻给他一个眼神，就好像某个半夜不眠的老头敲猴子三下那样留个暗示，那么他就会立刻如鸡啄米般点头应下随后就收拾家伙跑路——可到最后先轸也没看他一眼。
像是在一开始就认错了一般。
祝江愁眉苦脸地坐在座位上，这个时辰客人们都兴冲冲地回家午睡去了，酒楼里倒是冷清。
竹儿还在想那个憨厚的年轻人，想起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觉得有些好玩；可想到那个沉默的男人，却有些心慌。
“北河……”她念了一句。
那边老板却忽然走过来：“我说祝江啊，你是什么时候冒犯到那些人的啊？那黑面男人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老板，这你可不能瞎想啊。我和竹儿第一天入晋，就进了这家酒楼，之后就再没出去过。”祝江摊摊手。
旁边竹儿像是为他作证一样忙点头。
老板看着花儿一样的竹儿，脸色好看了些：“行了，你们也忙活这么久，去后面叫庖子做点吃食吧。”
她刚要上楼去，又想到什么转过来：“要是真麻烦的话，你就早点收拾东西走吧，认得那个年轻公子么？刚才小伯大人告于我了：那是公子重耳！晋侯的二公子！”
“要么……就把竹儿赠与他罢了，他似乎对竹儿很着迷……”
“好了，祝江谢过老板好意，此事不相劳烦了。”祝江挑了挑眉。
竹儿小心地看他，虽然祝江神色没什么变化，可她能感觉到祝江心情似乎不是太妙。
因为我么？她有些窃喜。
老板拂袖而去，也没再说什么。
祝江回过头来，拉住竹儿：“走，我快饿死了。”
……
年轻人和狐偃坐在马车里，先轸骑着马随行，蒲城小伯陪送一段路就告退了。
狐偃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耷拉着脑袋的重耳，重重地叹了口气。重耳却没发觉一般。
狐偃掀开窗帷，微微仰头：“先轸，公子从乎对竹儿很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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