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出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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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将近日暮了,还没见北河回来,竹儿有些着急,先是爬去二楼,四周眺望了一阵,随后又下楼,到门口去,时而站时而坐,就是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老板走出来:“竹儿?再不去吃的话就都凉啦!”

  竹儿把下颌藏进膝盖:“谢老板……我还不饿。”

  老板心里一动,看向街道尽头,眯起了双眼,黄昏下的光掩盖下,似乎有一个身影向这边来。

  她拍拍竹儿:“来了……但是好像不太对。”

  ……

  “我觉得我还行,你看。”祝江肿着脸,感觉眼下一阵瘙痒,又不敢抓,但还是向对面哭成花的竹儿咧开嘴笑。

  “要我说,你这笑得真瘆人,来啊,三子,把铜镜给我端来。”老板没好气地把镜子接过,竖在他面前,“下次庖子杀彘的时候你也跟去,对着那些彘首好好瞧好好看……是不是和现在一个样?”

  祝江打个寒噤,陪笑:“老板真会哄人。”

  旁边一群人忙来忙去,祝江想到什么,探出头来:“慢着!”

  小厮们住手,老板递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何事?”

  “她是女身,劳烦老板和竹儿来吧……”祝江嘟囔一声。竹儿感觉心有那么一瞬揪紧了,可狐刖半脸已是血肉模糊,她没法想太多,接过身旁小厮的绸巾,老板则把狐刖搀到里屋去。

  两人小心褪去染满血的衣物,用绸巾一点一点地拭去鲜血,狐刖除了中途闷哼一声,就再没反应,但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着。

  没晕过去么?老板默然。

  单是看到狐刖的第一眼,她就能判断出狐刖非周人,也不知道那小厮是从哪里找来的。

  ……

  夜了,狐刖在竹儿她们处理的时候终于是撑不住昏了过去,现在正由竹儿照看。老板和小厮们都散去,回到各自屋间。

  说实话,祝江对于酒楼一众连过问都无便施以援手的行为很感动,这种家一般的暖意多长时间没有过了?

  只是……他摇摇头,怎们能刚受人恩惠就胡乱去猜忌呢?他把一些想法抛开,去接了水来。

  祝江有些发热,他一碗一碗地给自己灌下水去,却仍不见好。

  不太妙啊,听说这时候发热是会死人的……他有些心虚,却并不后悔。

  想自己是什么性子啊……说好听点是淡然,说难听点是没脸没皮,最喜欢的一句鲁先生的话,讲“好死不若赖活,赖活不若苟活”,又有过几次这样烈焰般的震怒,怒了之后又有几次大打出手?

  话说自己似乎也是个有些地位的人不是?要是按剧本来走的话岂不是直接大吼一句“小的们都给我上”就能解决问题?那些枝枝叶叶的怎么这么不走心,真就不管我了?我就象征性地拒绝一下嘛,生气了还?

  他胡思乱想起来,自己也笑出声,什么时候了,开始冒烂话出来。

  “北河?你还好吧……”那边传来竹儿担忧的声音。

  祝江干咳一下:“好着呢……竹儿也该休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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