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出第2/2段
祝江起身，犹豫地站在屏风外：“怎么了？”
“她醒了。”竹儿退了出来。
祝江走进去，狐刖大睁着眼睛，死死地盯住天花板，却又一声不吭，吓得竹儿连忙退去。
祝江默默地看着她，这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啊，时时刻刻担心有什么东西准备把自己叼走……甚至吃掉么？
他走上前去，狐刖忽然警觉着弹起来，目光移到他身上；祝江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狐刖慢慢软倒下来，又忽然向前，两只手扣住祝江的手臂。
这手还带着伤呢！祝江吸了口气；竹儿见了，也心急：“北河手上有伤呢！”
狐刖没听到一样，仍看着祝江不松开。祝江凝视着她的眼睛，心里一动：“竹儿，扶起她，跟我走。”
“啊？”竹儿懵了，看着祝江的手，愁眉不展。
谁知狐刖身体一颤，慢慢地松了开来，竹儿只好把她扶下床。
三个人慢慢走出酒楼，向城门走去。
城门处该有士卒守夜吧，不知道“守夜必瞌睡，人过而不知；哨岗见丛动，随后野猫声；巡戒队尾人，永远替死鬼”三大定律起不起作用；祝江也只是想碰个运气，或许能出，或许不能，但总归可以给狐刖一个说法。
到城门，亮着两把火炬，却空空荡荡，城门大开，一个人影也不见。
祝江有些犯难，莫不是钓鱼执法？
他咬了咬牙根，估摸着自己还能扛几拳，拖延个几息似乎不成问题，索性带着竹儿狐刖走出去。
没人阻拦，也没有人从天而降让他如实招来。
三人走出一段，祝江停住脚，遥遥看去，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那两团火焰随之招摇，像是某个人和蔼可亲地朝他招手一般。
祝江陷入更深的沉默。
他颤颤地把绿叶从口袋里拿出来，甩在地上，抬起脚来，狠狠地踩下去，一脚又一脚，似乎和什么人有着血满渭水的深仇大恨一般，全然发泄到这小小的叶子上。
祝江甚至想扇自己两下，可是想到此时被迫富态的脸，又下不去手。
竹儿看得呆了，随后只见祝江无事发生一般，随手把地上的绿叶拾起——绿叶居然不减光泽，也无丝毫破损——放入口袋中，引着二人向那土丘走去。
……
身后，邋遢男子小心地抬手，抵住脖颈间的利刃，咽了咽口水：“……这个……能先收起来不？”
利刃的主人也不知不觉地流下一滴汗珠来，低头看着数根拔地而起的尖长土锥，它们牢牢地顶着他的胸口，觉得可行：“好……”
两人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士卒。
两个人迅速分开，实际上只有利刃的主人动了而已——邋遢男子甚至来不及反应。
邋遢男子呼呼地喘气，坐倒下来：“御字……不，八枝里，你也是最快的人吧？比起御回城那个黄毛小孩，你便如同一条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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