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耳第1/2段
夜里不寐的并非祝江一人，另一处小伯府中，同样亮着灯火。
虽然重耳身份尊贵……可四方诸侯流落在他国的公子又有多少？蒲城小伯不惜让出自己的住所来，是因为心里对着这位晋二公子隐隐有更多的期待。
可是这些……公子又能懂多少？狐偃站在门外苦笑。
一众公子中，任谁都看好申生，既是嫡长子，更是胆识过人，心思敏锐，一眼望去便是龙虎之气傍身，或许将来会是齐侯那样威视四海的诸侯之长。照此下去，太子可以毫无波折地成为晋国的主人，可是谁知晋侯却因为那个女人而生了别的心思：想要改立宠妃之子奚齐为太子！
晋侯年事已高，最是到了昏聩的年纪，却偏偏不肯接见一众老臣。
究竟看向是潜力耀人的太子殿下，还是依旧言重如山的暮年君侯？
绛城风雨将至，大臣们人心惶惶，纷纷称病不上朝堂。
每念及此就越是心焦。
狐偃默然想着。
重耳公子或许迟钝了些，但是身上没有一丝跋扈骄躁，虽比于申生不足，比之夷吾却有余，最让他欣喜的是赵衰和先轸，论内安国事，赵衰或许能和海内皆知的齐管相国一较高低；论外领三军，从无败绩的王子成父比之先轸，似乎也不过尔尔；这两位柱国之才主动前来，莫名地拥护着重耳公子，于是他也有了信心。
或许在几人的教导下，公子未必不能给他们惊喜？
他顿了顿，叩门出声：“恕老臣夜扰公子。”
重耳的声音有些奇怪：“舅父请进……啊，等等……”随后是一阵哗啦啦地响动，狐偃耐心地等着，重耳披上大衣上前开门。
“舅父请进。”重耳把他迎进来，眼神却有些飘忽。
狐偃暗叹：“公子夜深不眠……却还在翻阅书简么？”
重耳挪过去，难为情地用身子把那两卷竹简挡住：“一时心绪繁多，睡意寥寥罢了。”
没等狐偃开口，重耳便抢先一句：“舅父也无眠，又是为何？”
狐偃一拱手：“方才来人报于老臣：前日君上又提更立太子一事，朝堂之上如今两势分立。大夫里克希望公子回都，与太子殿下互相守望。”
重耳眼神一亮：“那自然好了！”
“嗯……如此我们便可以先往屈城，同三弟一起前往绛城！”重耳不自禁地绽开笑来。
狐偃有些发僵，他心里没来由的想到一件最为致命的情形来。
二公子……心里或许根本从未存在过为君的念头么？
“公子……如何看待太子殿下和奚齐之争？”
“大哥自是要胜的！”重耳眼神清明，眉宇间仿佛都带着自得，“大姐、我、还有三弟，我们三人一直都钦佩他！舅父或许不知，大哥幼时就聪慧非常，与里克大夫相较口舌而不落下风！父亲也最喜他，扩军为二后，将下军交予了方及加冠的他……”
重耳眼神一亮：“那自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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