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红色的墨水第1/3段
“m~妈~!我~我~我……”
我又结巴了,而且结的从未有过的厉害,一个字都表达不完整。
这令我自卑更甚,令我颤抖加剧,令我羞愧到无地自容。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卸下一切强撑的庄严,流出了孩子本色的泪水。
然而母亲的表现让我惊恐万状。
“小冰呢?小冰呢?我的小冰呢?”
母亲总是一个劲儿的痴痴问。
由此可见,李若冰在母亲心中的期待值与地位都非常之高,难舍之情不亚于我。
这种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上天终于怜悯这个家庭的种种不易,降下一个美好的希望。然而造物弄人,出尔反尔,这对于这个平凡的家庭而言,再也不堪重负。
大过年的,我家却像哭丧一样。家主父亲过年依旧在外拼命工作,母亲陷入痴呆,我半死不活。
凄凉与空洞充斥着无比压抑的气氛,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让人疯狂的想告别此生。
此刻的我与母亲像极了孤儿寡母,我甚至不敢安慰母亲,因为我不敢面对母亲那快枯竭的眼神。
我分明才是最应该被理解被关怀的人啊!但没人在意我。为了照顾母亲,我就连继续悲伤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我将虚弱的母亲抱上床,掖好被褥,然后一个人独坐廊下。
我饱死悲愤,但还有母亲,我必须要做饭。
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要做饭?!难道不应该是一众亲人端着可口的饭菜劝我多少吃一点的吗?
我感觉自己快疯了,若是不考虑母亲,我想我定会疯掉。
这种要疯而不能疯的痛苦折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在切菜的时候,我看着闪亮而又可爱的刀锋,坚硬的脖颈一阵奇痒难耐。我猛的拿起刀架在脖子上,颤抖的双手仿佛被无数双隐形的手给死死夺住,那是列祖列宗的阻拦与哀求。
生命绝不能如此自私,我必须活出对照此刻痛苦翻倍的快乐。
一滴眼泪重重的击打在刀面上,刀锋一阵疯狂的乱颤。我仿佛听见了子弹射击装甲的声音。
我最终还是放下了刀,做出了终生难忘的一顿饭菜。
这一幕充满憋屈与讽刺,就像小鬼在下厨一般。
从此以后,任何致命的物件与场景,我都会第一时间联想起自己。那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我还在?凭什么我还在?那种美丽应该与我绝配才是!
我的病一直就没有好过,此刻旧疾复发,可怕的抑郁像个魔鬼一样疯狂的纠缠着我,就像完美的爱人般形影不离。
然而无论我如何劝说,母亲总是摇头。
我将饭菜放在床头,然后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冲向县城。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县城之后,我直奔洗浴中心……
回到崖边,恍觉身后迷茫的失魂落魄仿佛一直在追着本尊,而我却没有搭理。
我左手拿着酒,右手拿着烟,歪歪扭扭的胡乱的陶醉的笑着尽情的跳着自创的舞蹈。
我尽情在上帝的立场,打着魔鬼的节拍,唱着天使的歌,时而一口烟,时而一口酒,仿佛升华在天地之间,万物轻浮,身心烟然。
子夜,我独坐崖口,一根接一根的抽完了一盒烟。
四面八方的鬼风胡乱的翻阅着我的长发,试探着我的魔性。
突然我又很想笑,却又不知为何要笑。我缓缓的扯开嘴角的弧线,却带出阵阵哽咽。
我感觉自己快要爆裂了一般,体内的狂暴疯狂的涌向体表。
终于!我仿佛听见了管道打压爆破的声音。
红色的泪水漫出眼眶,像霞花在天缘散步,走着走着就不动了,接着再被血泪覆盖,然后再风干。
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在山谷间凄厉了一夜。
那不是我!不是我在懦弱,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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