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帝要被火烧死了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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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姚福里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是一个年轻的石匠,是一名犹太人,名叫西布伦,跟随自己的师傅来到耶路撒冷修理垮塌的石墙。他们刚到达不久,罗马的军队就包围了耶路撒冷,开展了长达四个月的围攻。

  就在罗马军队围城前,朝圣者已经陆续来到耶路撒冷庆祝逾越节。耶路撒冷通常只有几万人,但当时朝圣者和战争产生的难民被罗马人围困,致使这座城市的人口有数十万之多。城里的叛军首领直到罗马军队围城时才停止内斗,将他们的两万一千名战士集结起来,共同抗击罗马人。

  西布伦经常站在圣殿之上遥望城墙之外。城墙周围的景象是如此阴森恐怖。成千上万的尸体在太阳底下腐烂,散发的臭气让人无法忍受,成群的豺狼野狗则在饱食人肉。在最初的几个月里,罗马的军队将所有的囚犯和叛徒钉死在十字架上。每天有五百名犹太人受刑。橄榄山和耶路撒冷周围陡峭的小山丘上塞满了十字架,以至于没有地方可以再多立一个,也没有树木可用以再造一个。

  罗马士兵们喜欢让受害者手脚伸展、姿势荒诞地钉死在十字架上,并以此为乐。许多居民急于逃离耶路撒冷,在离开时他们会以吞下钱币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钱财,希望在脱离罗马人掌控后能收回这些钱财,所以士兵们开始在囚犯活着的时候取出他们的内脏,把它们切开,看里面是否有东西。

  有些人在埋葬亲人时去世,其他人在一息尚存时被草率地活埋,饥荒吞噬着整户人家。耶路撒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深重的沉默和死寂的夜晚笼罩着这座城市——而那些逝去之人在临死的时候双眼还紧紧地盯着圣殿。街上堆满了尸体,很快,人们便不再顾及犹太律法,不再在这个庞大的藏尸所埋葬死者。有时,反叛者会把尸体扔到城外,而罗马人则任由这些尸体成堆腐烂。造反者仍在抗争。

  城里开始断粮,于是他们打起了尸体的主意,在死人身上搜寻黄金、食物碎屑,甚至种子。这些人像疯狗一样走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他们开始吃牛粪、皮革、腰带、鞋子和硬邦邦的干草。

  一个名叫马利亚的有钱女人,在丢了所有的钱和食物之后变得疯狂无比,以至于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并将其做成烤肉,她吃了一半,准备将剩下的一半留着以后吃。食物的香味在整座城市弥散。造反者顺着香味找到这里,闯进她家,但是就连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在看到孩子被吃了一半的尸体时,也禁不住颤抖着跑了出去。

  阿布月8号那天晚上,当西布伦还在睡梦中,罗马军队攻进了圣殿,一个被神圣愤怒控制住的军团士兵抓住一些正在燃烧的材料,在另一个士兵的托举下点着一扇镀金窗户的窗帘和边框,这些东西与圣殿周围的房间相连,大火很快蔓延到神圣的中心。那里是至圣之所,是上帝居住的房间。

  眼看大火就要吞噬至圣之所,西布伦大声呼喊,跑去救火。但是大火正在迅速蔓延,根本无法控制。西布伦跑着穿过燃烧的圣殿,直到至圣之所。那个地方即使大祭司一年也只能进去一次。

  西布伦撞开了门闯了进去,在火焰和浓烟中,他看见上帝安静地盘腿坐在房屋中间一动不动。

  西布伦大声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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