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玳瑁戒 上房揭瓦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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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爷!”一走进花园,管事便如得大赦,忙不迭地跟了上来,一面哭丧着脸道:“王妃看到一半的书没了,这正气头上……府门口又有布政使张老爷侯着……舅爷看这如何打点?”

  云起伸脚踢了踢在地上蠕动过来的朱棣,让他转了个方向,朱棣朝池子蠕动过去。云起朝拓跋锋道:“你去帮我姐找书,我去见张老。”

  云起刚到厅上,朝张昺拱手,张昺那表情活像吞了个苍蝇,是时又听府外长街一人唱道:“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碰见人咬狗——”

  “……”

  姚广孝来了。

  云起招呼姚广孝一并坐了,又吩咐人上茶,张昺之子张勤与云起曾是同僚,辈分压着一头,云起不敢无礼,只道:“张老消消气,有话好说。”

  张昺道:“昨夜信使携老夫亲笔手书出城,于北平城外不到十里处便被截住,更身受重伤,究竟是作何道理?!”

  “全北平夜间便唯有都指挥司使与燕王府上有印信,那杀手身佩长刀!肩上又被插了……”

  姚广孝神色凝重,问:“插了什么?”

  云起深吸一口气,问:“插了什么?”

  张昺气不打一处来,从袖中取出一物,狠狠摔在地上!

  那是一杆王府制造的长箭。

  姚广孝与徐云起同声大笑,张昺脸色白转青,青转紫,只险些把胡子也揪掉,吼道:“有何好笑!”

  “哈哈哈哈——”姚广孝仰头笑了半天,方缓过劲儿来,道:“要杀人还留了把柄……”

  云起续道:“有这般蠢笨的杀手,倒也是头一遭。”

  张昺登时被这句话堵住。

  云起静了片刻,而后道:“张老信上写的何事?你我同为钦差大臣,为何不与我商量后再遣送回京?”

  姚广孝呵呵一笑,长袖一挽,转身负手,打量厅内字画。

  张昺闭上眼,不答。

  云起道:“黄太傅与张老说过何话?”

  张昺倏然睁眼,冷冷道:“徐正使,依你看来,此案是何人所为?”

  云起哂道:“自然是嫁祸,还会有什么原因?张老还是回都指挥司里瞅瞅是正经。”

  张昺默不作声,云起又道:“此事取决于张老那封信的内容,张老若是聪明人,其中关窍,一想便知。如今朝廷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盯着北平这块地儿?你在信上透露的任何消息,俱有可能引起朝中各派系,以及诸藩王的不安……”

  张昺叹了口气,道:“徐云起,我张家并非不知……不知感恩之人。”

  云起颤声道:“勤哥儿写信回来了?”

  张昺道:“谢徐正使给我张家留了后。”说着一撩袍襟,跪在云起面前。

  云起忙上前去扶,孰料张昺却道:“然,忠义不能两全……”

  云起听到这话时,便停了动作,望向张昺时的目光带了几分蔑视。

  此刻,朱棣恰到好处地蠕动到水池边,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王爷寻短见拉——!”花园中婢女尖叫声传来。

  云起讥讽道:“张老,云起当时该将你儿子脑袋割了领赏,再说句忠义不能两全。”说完这句,便冷喝道:“来人!送客!”

  继而云起匆匆跑出花园,扑进水中,**地将朱棣提了上来。

  朱棣扑哧吐出一口水,把一件东西胡乱塞进云起怀里,接着开始大声学青蛙叫。

  “呱咕——呱咕——”朱棣一跳一跳地走了。

  云起捋顺了朱棣塞来的**的纸,对着陽光小心展开。

  纸分正反两面,正面墨迹化得模糊,依稀可辨字型:

  燕王罹患疯病,赤身**,光天化日下行走于市,更食粪饮尿,种种癫狂之症,不容细表。

  ——北平布政使张昺。

  信纸反面浸湿后,则显出浅蓝色字迹来:

  燕王装疯卖傻,城府极深;九月初十起,王府斥资购买刀剑,全城冶铁;火药,硝石大量循秘密渠道入城,恐有大患。

  锦衣卫正使徐云起勾结包庇,暗藏祸心。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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