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1)第1/2段
[如果听到了歌声,
请让我看见你。]
距离“湮灭之日”过去已有六年七个月零一天,我到达了美国纽约的一家咖啡馆,冲了一杯咖啡,我在店里靠窗边的座位上坐下。
一如往常,店里没有老板,也没有顾客,街上没有汽车,没有人群,一张海报被风刮落在地上,发出“刷刷”的声音——这可能是地球能发出的唯一声音了。
不久,咖啡也喝完了,我背上吉他,拖着行李到街上晃悠。
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我的脚步声清晰入耳。
六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和弟弟到乐行挑吉他,他选了这把他最爱的,兴高采烈地在我面前演奏,真的,他就坐在我面前,他的影子还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的。
可他刚演奏到一半,声音倏地消失了,人也不见了,只有那把吉他躺在那里。
我着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眠不休地找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发现,除了我,几乎所有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自那以后的六年里,我几乎走遍了我能取的所有地方,然而事实是:除我之外,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其他人。
六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能有些短暂,但对于我来说,这六年实在太过漫长,因为我经历了一年的绝望,三年的希望,四年的孤独,五年的自闭,六年的煎熬……这些于我,如同一种巨大的折磨。
所以我将那天定为湮灭之日。
走得有些倦了,在一个喷泉旁边坐了下来,打了一会儿盹,天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死寂被黑暗笼罩着,连风吹过都带着一种凄苦的哀鸣。
我趁着天尚未完全暗下,摸进一家百货商店,用一些食用油、酒精和一些打火机制作成了一盏油灯,我小心翼翼地端着它,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间有床的房子,所幸这间屋子还算干净,也没有老鼠“泛滥成灾”。我稍微打理了一下,把油灯放到桌子上,才把行李拖了进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玩疯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累了就躺,无聊了就玩游戏。但更令人可笑的是,饿了除了零食也没其他的了,困了睡去,醒来却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害怕得哭泣,玩起游戏,却发现运营商已经停止了网络供应……
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可惜,什么都消失了。”
油灯被风吹得闪了闪,像是在回应我一样。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那床凹陷下去,形成一个“烙印”,我抚起吉他,调好了琴弦。
“这世界有一种语言,我们称之为音乐……”我随便唱了几句,很快就停了下来,翻弄了一下行李,点着油灯找了个澡房洗了个澡。
我是昨天才到纽约的,今天准备熟悉一下这里,所以我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
洗完澡,换下衣服,把脏衣服用手洗了一遍,忙活了大半天,困意才渐渐袭了上来,于是我在挂好衣服后,就回到床上躺下,这一觉还算舒服,毕竟没有任何人打扰。可我依旧会被惊醒,我总会梦到被房子的主人骂醒,然后把我赶出去,在我接住他扔出来的行李箱时被街上的一大群人围观。
可是我醒来,却总是在油灯的光芒中找不到任何人来表达我的恐惧。
所以醒来后就会一直睁着眼睛,不知道该去做梦还是就这样熬到天亮。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强迫自己去做梦,哪怕在梦里被人当成流浪狗一般冷眼相待,我也要去做梦。可现在我不会,因为它只会加剧我的恐惧于是我索性靠在床头,木讷地盯着眼前空旷的黑暗。
我记得我还在中国的时候,利用被遗弃的风力发电机使发电厂有了供应,在做了一番保养后,我就关掉了它——因为我要去找其他人,我想我回来时还能用用。可纽约无疑又让我失望了,我明天不得不去找找发电厂,重复我之前在中国干的“好事”。
也许我太困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幸而一觉无梦,没有让我惊醒,一下子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而那油灯在我第二次睡着时,已经完全熄灭了,留下一屋子灯油的焦味儿。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神清气爽,然后我掀开被子,穿上鞋去洗了把脸——其实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洗脸洗澡什么的,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干净的人,但就好像以前的生活一样,累出汗了就洗澡,然后呼呼大睡,到第二天就赖一会儿床,洗完脸后就神采奕奕地四处闲逛。
即使这世界已再无他人存在。
从超级市场里拿了一些食材,我忙活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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