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巧若拙第1/3段
深夜,剑湖厅外碧水接天,明月高悬,天边的星河仿若都沉在湖底一般,太叔德跪在太叔族列祖列宗牌位之前焚香叩拜,低声祈祷。
“京儿此番前往神陆也不知凶险如何,不肖子孙太叔德谨拜列位先祖,望列位先祖在天之灵护他周全,重振我太叔家声名。”
此时一阵香风自湖上泛起,吹进了厅内,太叔德抬头一看,是圜穹不知何时进了厅来,她身着裙裳,长发飞拂,亭亭站在太叔家牌位前凝视,若有所思,良久不言。
太叔德愣愣看了一会儿,小心问道:“前辈深夜来自所为何事?”
圜穹也不转身,只是淡淡道:“难道此地我来不得?”
太叔德听她说话,声音冰冷,不免有些发颤,连道:“晚辈不敢,只是前辈数十年亦不曾来剑湖厅一步,故有此问。”
圜穹转过身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太叔德,问道:“阿德,我原以为你鲁钝不堪,自她死后又终日饮酒,没想到竟是粗中有细,谷中一切尽在你眼底。”
太叔德微微摇头笑道:“便不为自己,也还有个毛头小子,终不能让她在天上不安心。”
圜穹便笑了笑:“所以你深夜来此是不放心那小子去神陆,求列祖列祖保佑么?”
“是,也不是。”
“喔?”圜穹有点好奇:“什么叫是,也不是?”
太叔德缓缓道:“晚辈是来此求列祖列祖保佑,让他只身在外闯出一番名头,却不是求他碌碌无为,苟且留得一条残命回来。”
圜穹凝视着太叔德,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了:“这就奇了,两年前你不是拼了命要去山外寻他,怕他丢了性命?怎么如今却变了?”
“只因今日看到京儿博虎,是他的那份热血豪情打动了我。”太叔德顿了顿,续道:“我反思己过,终不能让他和我一般,浑浑噩噩躲在山里苟且偷生,遗憾度日。”
圜穹看了一会儿,他不是说假话,又转身看向排位上太叔俊的名字,喃喃道:“到底是你的血脉,终究是没冷了骨子里的血气。”
“所以,前辈深夜来此,应是有要事吩咐吧?”
圜穹再次回身,却见太叔德破天荒地在自己面前站了起来:“喔?你为何不跪了?”
太叔德洒然笑道:“我早知前辈恐怕是先祖遗下的剑灵,有赖前辈在我饮酒逃避之时照顾那小子,故而礼敬有加,如今他也要自己出去闯了,不妨坦诚,跪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圜穹愣了一下。
她倒是真的没有料到会被一个看似蠢笨的酒鬼看穿身份,然后还利用了一把,不过她倒也不生气,不如说反而很高兴事情是这样,一个装蠢的人毕竟强过一个真蠢的人太多,那个人的后代也不该是个窝囊废。
“那你不问老身为何会留到今日?”
太叔德摇头:“晚辈只想问,前辈有何事需要晚辈代传。”
“老身又看错了,你不是粗中有细,而是大巧若拙。”圜穹颔首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必和那小子费口舌了。”
太叔德便行了个晚辈礼:“谨听前辈教诲。”
只见圜穹挥手一扬,有一束毫光自袖口飞出,点在了震灼剑里,顿时剑光起伏,忽明忽暗,忽青忽紫,最后融成了一色,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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