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1/3段
占了你什么便宜似的;你说,你这样怒气汹汹不辞而别,算怎么回事?我就不能过来请教一下缘故?结果,你一个晚上不知道去哪了,我又怕你出事,只能一直守在这。要是晚点再不见人,我可要去警察局报案了。请问一下,我这样的朋友,怎么被你看成疯子了?」
「有话你就说,动手动脚干什么?」宣怀风去拽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力气连张妈都斗不过,更不用说白雪岚,两只手拽一只手,简直如蚂蚁撼大树,偏偏又不能像女子一样用指甲去抓,只能干着急。
白雪岚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管谁看见,难道现在还有人敢把我拉去枪毙?中国真是太不自由了,那些害死人的封建老古董,连坐下起立都要讲究一番,活人都能生生憋死。倒是外国人开放,尤其是法兰西,人家多好,爱说什么说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女人都敢在大街上搂着亲嘴。」
宣怀风气道,「你到法兰西留学,就学了这些?」
白雪岚瞥他一眼,乌黑的瞳子光芒幽幽一闪,倒叫人有些心悸,对宣怀风说,「我学的多着呢,都演练出来,怕吓着你。」
自失地一笑,松了手劲,把宣怀风放开了。
宣怀风从墙边挪开几步,离着白雪岚远一点。
他不好掉头就走,闹得好像决裂似的,沉默了一会,只好开口说,「副官的职务,我是不敢当的。多谢你的好意,这事以后就别提了。」
白雪岚出奇的好说话,爽快地说,「你放心,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天下还有逼着人家当官的?我只怕我不提,难保令姐夫不提。」
宣怀风不知为什么,对着白雪岚总容易冒出怒气,把唇抿得成了一条直线,半晌,才低声说,「你这是故意要我为难。」
白雪岚忽然叹了一声。
两人在夜里站在没灯的巷口,稍微站远一点,就连面目五官都在昏暗中模糊了。
宣怀风只听见白雪岚叹气,瞧不见他此刻表情,又等了一会,才听见白雪岚在半空中啪地拍了一下双掌,下决定似的说,「好罢,我知道怎么做,你心里也是瞧不起我,要疏远我的。」
宣怀风说,「我没有瞧不起你。」
「那就是要疏远我了。」
宣怀风不做声。
白雪岚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来个默认,苦笑着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就是因为喝个小酒,借你的床躺了半夜?」
宣怀风说,「那只是其次。」
「怎么说?」
宣怀风又不做声了,站在风里,只能看见颀长秀苗的身体轮廓有些僵硬。
白雪岚又叹了气,说,「我明白了,你是恨我坏了你和奇骏的好事。」
宣怀风声音骤然紧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有什么好事?」
白雪岚一阵冷笑,笑声直刺到宣怀风冷飕飕的心窝里去。
「你用不着不认,我从前只是猜疑,如今竟是证据确凿了。要不是我害你被送到国外留学,说不定你早和奇骏成了事了,是不是?怪不得你怨我。」
宣怀风气得发抖,牙齿一阵阵打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雪岚说,「好,我遂你的心。从此以后我是我,你是你,算我们没认识过。令姐夫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你放心,我种的因,我自己吃那个果。」
说完,跺了跺脚,就这样朝汽车那头走。
宣怀风看着汽车一阵风似的从会馆门前开走,转眼去得连影子都瞧不见,风中的引擎声消失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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