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溯爱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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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天,n.市下了很大的雪。******请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山林里白茫茫一片,像上天洒下的厚厚绒毯。

  有风的夜里,几棵开着雪花的树长在房子旁。

  雪停后,月色很好,皎洁地笼着大地。星空墨蓝,树林安静,白色的城堡在天幕下泛着一层灰蓝的微光。

  时隔两年,仍然还有n..的居民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送慰问和鼓励的礼物,树下的草坪上堆满了气球爱心卡片和鲜花。

  有的色彩鲜艳,多数早已枯萎。

  人们送礼物表达他们对英雄的敬意与谢意,谁也不会料到那个一夜之间臭名昭著的“变态”,其实做好了牺牲自己生命和名誉的准备,摧毁了holygold俱乐部,营救出39个女孩。

  深夜回家的男人显然对这些东西漠不关心,行李箱风尘仆仆,从瘪掉的气球皮上滚过去,上面写着“.yan,agreatman!”

  家里没有留灯,黑漆漆的,新来的中国女仆很节俭。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休息了。

  言溯走上客厅的大台阶,随手拉开案几抽屉,扔了一沓票据进去,和一整抽屉花花绿绿的机票船票车票混在一起,很快被关进黑暗。

  走廊尽头,月光从彩绘玻璃透进来,图书室里半明半暗,仿佛泡在乳白色的牛奶里,静谧而满是书香。

  言溯没有开灯,径自走到钢琴边,从架子上拿了厚厚一摞世界各国行政地区图册出来。

  他翻出中东亚乌兹别克斯坦蒙古等几国的行政地图,把去过的城市小镇村庄一一标注。

  这一次他离家5个月,走过的地方用两个小时才注解完全。

  身上带着的屋外冷气渐渐褪去,大衣上的雪花早已融化,渗出斑斑点点的湿润痕迹。

  言溯坐在轮椅里,伏在钢琴上标完最后一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陌生的画面,仿佛那时天光灿灿,有人从钢琴那边走来,轻声细语:“你好,我找言溯先生。”

  他似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女孩的声音,轻轻缓缓很好听。

  言溯握着笔,心里一颤,紧张又略微忐忑,身子慢慢往后倾,目光从钢琴架绕过去,可视野里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依旧没有看到她。

  他的心一点点坠落,白皙俊秀的脸上仍是淡然从容。有些遗憾,却没多大的伤悲。

  细细一想,最近好像总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总有新的模糊的幻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却像烟雾般捉不住。

  言溯记录好一切,放下笔上楼休息,经过楼梯间时,小鹦鹉issac扑腾着翅膀唤“vulva!vulva!”

  脚步陡然顿住。

  一瞬间,有如时空穿梭,很多陌生又分外熟悉的画面一股脑地拥挤着,在他眼前呼啸而过。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这次带了更多细腻的触感,他紧张地细细回想,朦胧忆起她发间的香味,她轻轻的笑声,她柔软的小手,她温柔的嘴唇。

  她瑟瑟发抖的娇弱的身躯,赤.裸地坐在他怀里,脖颈白皙,乌发散开,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哀柔地哼:“阿溯啊”

  他的灵魂震颤了,奇妙而陌生的触电感袭遍全身。

  言溯全身僵硬,屏住呼吸等她低头,想看看这个女孩的样子。可陡然之间,所有画面像湍急的流水一下奔涌而去,他急切想抓住,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空了。

  他抓了抓头,急躁而不安。

  不对,这个女孩一定存在过,一定在他生命里存在过。

  可,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第无数次,他杂乱又毫无章法地把整个城堡翻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和女孩有关的东西。她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场梦。

  唯独阁楼的房间里关着大熊风筝彩蛋各种,可他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任何印象,不明白以自己的性格怎么会买这些小玩意。

  理智告诉他,或许真的没有这个人,不然她为何消失了,为何这里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带走。

  可萦绕心头总是挥之不去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半明半暗的楼梯间里,他长身而立,单手扶着木制的栏杆,长久地静止不动。背影挺拔而料峭,说不出的孤寂与茫然。

  “ai”他低头,不经意握紧了拳头。碎发下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一片荒凉,他只是喃喃唤一声,胸口便如刀剜般疼痛,仿佛被谁活活挖出一截肋骨。

  “ai”

  究竟是很多年前,还是时隔不久?

  他不明白,脑中总是虚幻又捉摸不清的影子究竟是什么。

  记忆虽然模糊,可他认定了,有一个叫ai的女孩。

  大病前一两年的记忆很不清晰。他记得夏末秋初,他去了大火焚烧的地狱;醒来时,第二年的春天已近尾声,他躺在植物人疗养院里。

  漫漫冬夜,他始终沉睡,梦里总有一个女孩,脸颊泪湿,贴在他掌心:“阿溯,如果你死了,我会害怕活下去。”

  “阿溯,我妈妈说,人生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从来没想要任何东西,我只想要你。我就是想要你,怎么办?”

  她乌黑长长的睫毛上全是泪水,歪头在他手心,他看不见她的脸。

  醒来也没见到那个女孩,关于她的一切像场梦,模糊而隐约,无论他怎么努力,总是记不起来。

  他问身边的人,没有人认识。

  他花了好几个月,终于记起他曾常常唤一个字:“ai”。

  他平淡的心境渐渐被一种叫“不安”的情绪替代。

  一边每日做着枯燥而痛苦的复健治疗,一边想办法寻找每一个认识的人,奶奶妈妈伊娃rheid……

  “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ai的女孩?她是我的真爱。”

  可每个人都很疑惑,回答:“ai?你身边从来没有这个人啊。”

  他被拦回去,又苦苦想了很久,带着细枝末节来问:“我是不是带她参加过斯宾塞的婚礼?”

  斯宾塞和安妮摇头:“不对,你是一个人来的。不信,我把宾客名单给你,你一个个去问。”

  他真的一个个敲门去问,可谁都不知道ai是谁。

  驾照卡电话卡也都查不到人。

  言溯想得很辛苦。

  频繁的脑震荡和重伤毁掉了他部分的记忆。他记不得他们相处的事,记不得她的声音,记不得她的相貌,甚至记不得她的名字。

  唯有一种缠绵却坚定的情感:这个模糊的女孩是他的真爱。

  直到有一天,他在隔壁房间的床头发现一行陌生而秀气的小字“souviens-toiquejet-attends”你要记住我在等你。

  言溯不知道也记不得那是银行抢劫案后,甄爱在他家疗养时,渐渐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无处可说,才忍不住用没有墨水的钢笔划在床头。

  而甄爱更不会知道,为了她这么一句话,他从此踏上漂泊的旅程,走遍世界,去找寻他心尖的爱。

  记忆模糊了,他却始终坚定。

  世界欺骗了他,于是,他再没对身边任何人提过那个名字,只是有一天,沉默地拖着箱子离开了,不与任何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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