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44章 诏狱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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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锦衣卫分为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专理诏狱，有权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在大明暴力机关中，远超过三司。</p>
<p>次日一早，慕容铁柱亲自将范小刀、赵行二人送入诏狱。</p>
<p>北镇抚司斗拱飞檐，四周黑墙，黑砖黑瓦，都是一层建筑，处处透露着一股阴森之意。大门口，两个黑色的石獬豸，一左一右，蹲在门口，据说此神兽能辨忠奸善恶。</p>
<p>诏狱内异常安静，不跟六扇门或顺天府大牢那样，到处都有人喊冤。能够进这座大牢之人，都是朝廷的重臣，他们生死由皇帝决定，喊冤枉是没有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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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名圆脸笑容可掬的中年锦衣卫迎了上来，“头儿，又来新客人了。”</p>
<p>慕容铁柱道：“这两人是薛大人的朋友，暂时在这里住上几日，你们几个好好伺候着。”</p>
<p>中年胖子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服侍好。最近没什么新业务，兄弟们闲着没事儿，又炮制了几个新手段，终于来了练手的了。”</p>
<p>慕容脸色一沉，“大人有令，他们两个要是少了半根头发，为你们试问。”</p>
<p>中年胖子嘿嘿一笑，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手脚干净利落，绝不让外人看出来。”</p>
<p>“刘胖子，在诏狱里面时间久了，你心理扭曲了，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得？他们二人是在这里暂时避祸，你们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p>
<p>刘胖子闻言一愣，避祸？跑到诏狱里？还好好吃好喝的伺候？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这位北镇抚司副指挥使脑子有毛病？</p>
<p>“咱们锦衣卫向来都是折磨人的，伺候人的事儿，我们不擅长啊！”</p>
<p>“少废话，不懂就学！”</p>
<p>说罢慕容铁柱扬长而去，现场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赵行望着中年人，“阁下莫非是北镇抚司百户，人称大明刑审第一人的刘一手？”</p>
<p>刘一手呵呵一笑，“过奖，过奖，只是兄弟一心钻研学术，小有点成绩罢了。第一人嘛，不敢当，不敢当啊！”</p>
<p>他说话轻声细语，十分客气。</p>
<p>饶是赵行定力颇高，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刘一手这个名字，在京城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精通酷刑，钻研秦汉以来各朝代的刑讯逼供术，据说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在他手底下过刑之人，没人能撑得住一天。</p>
<p>范小刀问，“刘一手，很有名吗？”</p>
<p>“岂止是有名，咱们六扇门的提牢司，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心中侥幸，幸亏慕容铁柱提前交代，要是真在他们身上来点小手段，怕是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p>
<p>刘一手道：“慕容大人临走之前，让下官好生照顾二位，咱们诏狱条件一般，</p>
<p>两位只能将就一下，要是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见谅。”</p>
<p>将二人领入了一个牢房，里面两张石床，上面倒也干净整洁，安置两人住下，不片刻，刘一手又亲自抱来了两床棉被，“这是新换的棉花，盖着舒服一些。”</p>
<p>赵行道：“刘百户客气，现在这两床被子也挺新的，不必劳烦。”</p>
<p>刘一手却道：“新是新，但这两个是杀人被，只怕两位睡上一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p>
<p>范小刀奇道：“杀人被？”</p>
<p>刘一手笑道：“不错，你看这被子普通，实则暗有玄机。”</p>
<p>范小刀上前查探，只觉得这床被子奇重无比，将近七八十斤。</p>
<p>刘一手道，“这被子的棉絮，在水银中泡过，犯人睡下之时，只是稍微有些重，一旦熟睡，到时候只要将床头调低，水银便顺势压在胸口，几十斤的重量，哪怕醒来，也没有反抗之力，会被活活闷死，哪怕再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任何端倪。”</p>
<p>两人暗暗称奇。</p>
<p>杀人手法，千千万万，想不到一条被子也能杀人。做刑讯官到这个份上，什么烙铁、钢鞭，十大酷刑啊，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太过于低级。如何将一件寻常之物，变成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才能称得上是艺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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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刘一手却道：“新是新，但这两个是杀人被，只怕两位睡上一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p>
<p>范小刀奇道：“杀人被？”</p>
<p>刘一手笑道：“不错，你看这被子普通，实则暗有玄机。”</p>
<p>范小刀上前查探，只觉得这床被子奇重无比，将近七八十斤。</p>
<p>刘一手道，“这被子的棉絮，在水银中泡过，犯人睡下之时，只是稍微有些重，一旦熟睡，到时候只要将床头调低，水银便顺势压在胸口，几十斤的重量，哪怕醒来，也没有反抗之力，会被活活闷死，哪怕再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任何端倪。”</p>
<p>两人暗暗称奇。</p>
<p>杀人手法，千千万万，想不到一条被子也能杀人。做刑讯官到这个份上，什么烙铁、钢鞭，十大酷刑啊，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太过于低级。如何将一件寻常之物，变成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才能称得上是艺术。</p>
<p>“两位不知什么关系，在京中惹了什么人，连薛大人都不敢招惹，把你们送进来避难？”</p>
<p>两人将夏雨荷一案简单说了几句，刘一手道，“原来跟太平公主有关，难怪。”</p>
<p>“怎得，太平公主在朝廷中权力很大吗？”</p>
<p>刘一手呵呵一笑，“这个不是下官能妄议之事，两位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准备些酒菜，天气渐冷，得喝几杯。”</p>
<p>牢房内，火锅热气腾腾。</p>
<p>刘一手找来了烧烙铁的炉子，又用刑讯用的几个工具，弄了些肉菜，临时搭建了个火锅，三人在诏狱中吃起火锅来。</p>
<p>只是范、赵二人生怕又是什么杀人之术，拿着筷子却不敢动。刘一手道，“在下一生没什么别的本领，只精通两道，一是刑讯，一是美食，吃着美食审讯犯人，乃人生一大乐趣。”</p>
<p>两人对视一眼，想到血淋淋的审讯室，还有珍馐美味，能吃得下之人，大抵都是心理变态吧。</p>
<p>刘一手虽然名气在外，但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而且说话做事又客气又有礼貌，很难将他与刑讯逼供第一人联系起来。</p>
<p>几杯酒落肚，气氛逐渐活络起来，不多时，三人以兄弟相称。</p>
<p>范小刀道：“刘大哥，我有一事不解，我看大哥做事慢条斯理，脾气又好，跟外面传闻有怕是不太一样啊。”</p>
<p>刘一手笑问，“怎得，审讯还必须得凶神恶煞一般？”</p>
<p>“至</p>
<p>少能吓唬住人啊？”</p>
<p>刘一手道：“我在诏狱二十多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经过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日子久了，心态也便平和了，审讯而已，凶神恶煞也罢，笑容可掬也好，要的是结果，手段只是辅助。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官居一品，进来之后，上了手段，也与寻常人并无二致，所以老哥我也总结出一个经验，那就是保持平常心。”</p>
<p>“平常心？”</p>
<p>“正是。今日还高高在上，明日变成阶下之囚，见惯了大起大落、宦海浮沉，对这些事自然也就麻木了，如今老哥我有份差事，虽然不怎么体面，每月都有银子落袋，还能坐在这里跟两位老弟吃火锅，已是很满足了。”</p>
<p>赵行打量着各式各样没见过的刑具，不由感慨：“老哥心态真稳。”</p>
<p>刘一手笑道：“也不是一直如此。当年从辣椒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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