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北京第2/2段
“这个您没见过哦？”
水铺掌柜下意识的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回道：“我们这个东西用的少啊，那…那个油盐店里倒是有这个。”
周爷瞧了瞧水铺的构造，指着隔壁的屋子道：“是旁边这家吧？”
“对对对，就是这家。”
“油盐店的掌柜在家吗？”
“那…那我不知道啊，我们也熟悉，不怎么见面。几位官爷，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哦，行。”周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问道：
“这一片的水都归你管吗？”
“对，这一片每家每户都是喝我这儿的水，呵呵呵。”
“塔家的水也是归你管吗？”周爷收起了笑容，表情逐渐便得严肃起来。
“是啊！”
水铺掌柜的声音突然涨了一调门。
“呵呵呵。”笑容又逐渐回到了周爷的脸上，“每天都送水吗？”
“是！”
“你们这儿谁给塔家送的水啊？”
“一个小力本儿（小伙计）给他送的水。”
“哦哦，小伙计送的水啊。”
明明周爷只是随意的重复着对方的话，水铺掌柜就像等不及了似的，抢着说道：
“是啊。”
“那个送水的孩子在吗？”
水铺掌柜咽了口唾沫，眼神乱飘，说道：“走了。”
“走啦？哪天走的？”
“塔…塔家这个…塔家出事的前一天就走了。”掌柜说话磕磕绊绊的。
“哦，那小伙子走了后，谁给塔家送的水啊？”
“啊，是啊！”水铺掌柜瞪大眼睛直视着周爷，强装镇定。
“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我问谁给塔家送的水？”
“啊，对啊！”
紧挨着掌柜，站着一位伙计。年纪不大，揣着双手，溜个肩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会呢？明明是塔家出完事儿他才走的啊。”
这孩子说话含糊不清，就像嘴里含着一颗枣似的。
水铺掌柜心里一惊，斜着眼看着这孩子，沉默了几秒后对周爷说道：“他胡说八道，他不是本地人，他哪清楚啊。”
“哈哈哈。”周爷大笑着看向刚刚一嘴老北京味的孩子，“来，孩子过来。”
孩子懒洋洋的动了几步，走到了周爷的跟前，问道：“干嘛您嘞？”
“你就这儿的吧？”
“啊，我就住在离着几步远南边的那条胡同里。”
周爷仔细端详着孩子的脸，问道：
“你这个年纪，多大了啊？怎么这么小就上水铺里干活来呀？”
“我父母叫我上学去，我不爱上。叫我在这干活，我也不爱干。”
“那你以后干啥啊？”
孩子一脸无所谓，懒洋洋的说道：
“待着呗。”
“那指着什么吃呢？”
“饭。”
周爷哈哈大笑，指着这孩子对着水铺掌柜说道：
“掌柜的，你听听。这才老北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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