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尘忆第2/2段
她听后，对我回眸一笑，做屈膝作揖状，轻柔的说到：
“小女子愿为良人起舞”
说完，她一甩衣袖，婀娜的身姿舞动起来。
我识得此舞，名字叫《烟花尘》。
讲的是一姑娘在珈蓝寺等着参军爱人战胜归来.........
都说松花江水天一色，其景如画似仙境，但我却觉得，万般景色都不如她。
人们惊艳的只是她那在台上一瞬绽开的美丽，但又有谁看到了，华丽外衣的里面，一个女子真正的内心？
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出现在我人生的这段时间里，我的世界变得明亮且热烈。我们互相承诺在结束今年的冬日祭后，便结为夫妻。
一日晨时，我照常前往小戏楼，却发现戏社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把雨季时我与言儿一同撑的伞。
我四处询问，秦捕头说，戏班被苑家邀请去唱戏。还为此特意修建了一座亭楼，名为解花亭。
我一路找寻。解花亭筑了高墙，除了苑家人员其他人不得入内。后来我好几次想闯进去，但仆役对我拳脚相向，几次都被拦在门外。
苑家手眼通天，我一个戏子又怎能敌过他们？
直到数日后，我听闻言儿与当地苑家钱庄总管的儿子曹馁要举行婚礼。
我胸口一痛，如遭雷击。
一日，桥北大雨，我撑着言儿的伞站在桥的一侧，只见言儿在桥对岸的解花亭顶楼。
我们隔桥相望，惊鸿一瞥。
我痴痴地望着解花楼窗口，不一会从亭楼走出一个丫鬟，丫鬟撑伞过桥，走到我身前，缓缓道：我家小姐说她与公子再不相识，请勿要再纠缠了。
我呆在雨中许久，好似身处万丈深渊。
又过几日，我被衙门莫名其妙抓进了牢房，我问我犯了何罪，秦捕快给出的答案含糊不清。每次都是敷衍过去。
我在牟村，除了言儿就没了任何依靠，现又无法联系到外界朋友，就只能这么被关着。
不知过了几个月，我才被放了出来。出狱的那一瞬间，我便又向解花亭跑去。
但此时竟亭楼已荒废，墙院里空无一人。
我又跑向苑家大院，发现苑家在办丧事。我四处打听，最后从街边的老大爷的口中听说，管家大儿子去年娶得的一个小妾，在昨天寤生（难产）死了。
我只是独自笑了一声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我想嘶吼、咆哮，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的心，也随她死了。
后来，我整日在客栈喝酒麻醉自己，我不敢去问有关她的事情，但客栈里的风言风语不经意间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不愿想起他和那个公子有染，更不愿想起他已离世。我相信她从未变心，只是身不由己。
但有时也怀疑自己。戏子终究只是戏子罢了，年轻时的爱情，终究抵不过荣华富贵、人间市侩。
我后来遇见了一个来自西域的组织，能普渡今世，起死回生，领头的舌人（用现在的词叫翻译）在客栈宣传他们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我为了言儿可以不顾一切。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个组织，组织的头领施展了招魂术。
与我一同加入组织的还有其它几个来自盈川各地的人，他们皆是失去亲人、配偶之人。
组织给我分配了一个搭档，是个金发的西方人，舌人告诉我，我只需要等着尸体炼魂即可。
这金发男子时不时的带回来一个看似自然死的孩童。我负责把这些孩童装进棺材放到解花亭，按照指示摆到二楼相应的位置。
在这个西域组织的运作下，解花亭传出了闹鬼的新闻。周围的商家一一搬走，解花亭这下彻底成为了鬼楼，被村子放弃。
随着进入组织的时间增多，与我一同加入组织“学习”的人都逐渐的发现这个组织“不干净”的地方，但我已不想回头了。
为了言儿，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你觉得言儿会喜欢现在这般模样的你吗？”
老人听了苑子安的疑问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人偶。苑子安望着这可怜又可憎的老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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