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诉苦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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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元刑狱司审讯犯人向来有高招,不出半月便审出了青辽县官商勾结的细则,向颜虚白呈上一份名单,其中一人吸引了颜虚白的注意。



长乐殿偏殿内,顾齐修右臂撑着桌面,侧身低头合着眼,接连几日夜不能寐让他脸色暗淡,九幽山事发后西部来的奏文每日都是以前的两倍,没人料想到这场毫无风声的变故,出了事才大梦初醒纷纷为自己开脱,顾齐修便整日整夜在这一方偏殿里批奏文,一步也未离开过。



“陛下,这是入狱者供述的名单,涉及到青辽县府当差数人,其中一人是军务部首职雍景和,雍姓非中原姓氏,源于西部落上溯三代有名的贵族‘昭’姓,当年在立新主时族内两分,支持政变夺权的的族人改姓雍,自立门户,后来政变失败被新主灭门,只未满八岁的幼儿幸免于难。直至十多年前陛下平定西三部,昭姓门楣没落,族亲四散已无处可。雍姓一脉却在西部三代抢地夺权的混战中存活下来,归少昊族。这个雍景和在西三部战争时携妻儿在青辽边界卖粮食,给兵营提供了不少帮助,战后就随收兵的行伍进入青辽,居所距栾江山三里地,山是荒山,但是雨季后有山珍和药用价值很高的草药,雍景和一家做卖药草的生意,也耕地卖粮,七年前雍景和参加科考,好险上榜做了个九品官,后三年一濯选,两度提拔至青辽县军务部首职。”



默了片刻,顾齐修缓缓睁开眼,“栾江山?”



颜虚白说了一大串,想向陛下传达的正是这个,“回陛下,前不久私入境的那批人正是藏身于栾江山,我特地保留了一分名单,当时以为他们是靠走私入境,现在看来官场上也有他们的保护~伞,既是内外勾结,就得好好查查了。”



顾齐修略微点头,舒展了身子,在桌上堆成小坡的奏文中找青辽县军务部上呈的奏文,看起来乱糟糟的几堆,但是都分区域和事情轻重缓急分了类,很快他便找了出来。朝后仰了仰靠着椅背,一首换换展开,一手捻着毛笔中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毛笔尾部金漆的腾龙碰到了椅子扶手,极微弱却清脆悦耳的一声敲击甫一传开,一名密探已经出现在了颜虚白身后。



密探微微俯身算是见过颜相,便向顾齐修下跪行礼,“陛下。”



顾齐修声色微哑,“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青辽县军务长雍景和。”



“把人盯死了,彻查他的人际往来,一旦有转移家眷和财产的动作,直接停职查办。”



“是!”



密探走后,偏殿安静下来,顾齐修看着雍景和的奏文,间或发出一两声冷笑,看完批了几句后单独扔在一边。



“无心客栈,九幽山,司琴坊,青辽县,栾江山——龙元藏了不少隐患啊。纵然审了吗?”



“陛下,司琴坊那群女子嘴很硬,不上刑很难问话,这些天了,那纵然非但半点不认罪,还总阴阳怪气说些冒犯您的话,受她鼓动,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摆着普,吃了牢饭却很光荣,您不松口,刑狱的弟兄拿她们没辙,只由着她们吃过喝过睡大觉,享受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龙元律法严明规定,除非十恶不赦之罪,非特批不准对妇女用肉刑,而纵然那张嘴怎么也撬不开,颜虚白这话也是在诉苦。



长时间低头看批文让顾齐修腰背僵硬酸疼,仰靠着椅背扭一扭脖子才得以缓解。黑袍衬的人清瘦而凌厉,长期藏于殿内又让他肤色冷白,黑发散在身侧,广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腕搭着扶手,悠悠转笔,不似平日在人前那样绷着,淡然一笑,散散漫漫,“行啊,国法再严也是人定的,改动与否也就是一道旨,几句话的事。刑狱司碰了壁,来诉苦,也能理解,往后我们办一案改一套,免去刑狱司很多麻烦,如何?”



颜虚白被挖苦的直后悔自己听了陆谦的好听话。



“臣惶恐。”



“惶恐什么?”



“这么说,定了国法是给刑狱司束缚,不如直接取消了?”



“……”



纵然整天在狱里吃饱了就开始阴阳怪气说陛下言而无信将她抓了,各种酸不溜秋的话信口拈来,让人听了生厌又不能堵她的嘴,现在看来,这方面她未必比得过陛下。



顾齐修生性沉稳火气不大,但终归年轻,难以做到时时刻刻稳如泰山,逢心情烦闷时也不找茬发大火,就总揪小辫子说这“阴阳怪气”的话怼大臣们几句,颜虚白便是那最倒霉的一位。因为太过亲近时常要承受陛下的邪气,颜相年过四十,恰好不擅长应付这一出,每每说不上话,冷汗直冒。而越是这样,顾齐修越爱故意冷着颜虚白让他尴尬。



两人都沉默着,顾齐修手上转笔,广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腕搭着扶手,悠悠转笔,不似平日在人前那样绷着,淡然一笑,散散漫漫,“行啊,国法再严也是人定的,改动与否也就是一道旨,几句话的事。刑狱司碰了壁,来诉苦,也能理解,往后我们办一案改一套,免去刑狱司很多麻烦,如何?”



颜虚白被挖苦的直后悔自己听了陆谦的好听话。



“臣惶恐。”



“惶恐什么?”



“这么说,定了国法是给刑狱司束缚,不如直接取消了?”



“……”



纵然整天在狱里吃饱了就开始阴阳怪气说陛下言而无信将她抓了,各种酸不溜秋的话信口拈来,让人听了生厌又不能堵她的嘴,现在看来,这方面她未必比得过陛下。



顾齐修生性沉稳火气不大,但终归年轻,难以做到时时刻刻稳如泰山,逢心情烦闷时也不找茬发大火,就总揪小辫子说这“阴阳怪气”的话怼大臣们几句,颜虚白便是那最倒霉的一位。因为太过亲近时常要承受陛下的邪气,颜相年过四十,恰好不擅长应付这一出,每每说不上话,冷汗直冒。而越是这样,顾齐修越爱故意冷着颜虚白让他尴尬。



两人都沉默着,顾齐修手上转笔的动作不紧不慢,颜虚白则抠着大脑想说点什么让这段过去。



“陛下,臣……”



“行了,说点别的。”



颜虚白松了口气,“臣会着重调查这几件事的关联人物,先前无心客栈的命案也已有眉目,我本来准备诱骗他来相府,但九幽山一事之后,之前的联系方式已经被切断了。”



“九幽山之前的爆炸点已经全面排查过了,爆炸物是弹药,所有东西都烧成灰了,但是有几处发现大量变形的废铁块,如果纵然确实走私军兵器,那他们故意制造爆炸毁灭证据是说的通的。”



顾齐修坐起身子,把笔放好,“从青辽县切入,查走私入口,一笔笔查走私物的流向,追根溯源,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了。”



“臣领命。”



六月夏意正浓时,坊市熙攘。



无心客栈经先前一难接连得齐王扶助,很快便恢复经营,店老板亦有远见,直接将二楼改成茶楼雅间,规模拓至四层,门面也进行翻新,定做了个极气派的牌匾,红木金雕,又找关系托了文渊阁写得一手好字的名士题——愿君楼,内里陈设也进行了翻新,一二楼吃饭喝茶,三四楼打尖住店,凭着皇城脚下好地段的优势,一跃成为京都排的上名的大酒家。



一日朝会歇了,刑狱司司长陆谦大人请颜相借一步说话,两人同乘马车一番交谈,陆司长先到家,下马车时面色甚佳,拱手送别颜相。



过了几日,政事松了些,恰是个好天,愿君楼临窗雅座上做了个蓝衣白扇的贵公子,香茶入口,问道面无变情杵在旁边的侍卫,“那是什么店。”



侍卫朝着扇柄的朝向望向路对面,店名锦绣阁,进进出出都是粉黛胭脂装扮光鲜的姑娘们。



“回公子,据属下所知,那是京都城第一绣坊,深受各官家,巨商家小姐的追捧。”



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稍作停留,进出的姑娘心情欢畅,收获满满,未有停留。人群井然流动,一抹黑发粉衣,簪花为饰的背影出现的门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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